公孫遙凝視著他,沒想他會提出這麼荒謬的要求。
一瞬,她便抬起腳把人踢到了床榻外:“你想得美,那我寧願一輩子也不知道。”
“可我如今還真就想告訴你了。”
李懷敘沒臉沒皮,又重新猛虎撲食一般撲了回去。
堅硬的胸膛就壓在她身前,如同壓了一塊沉重的烙鐵。
“怎麼樣,想不想知道?”他糾纏著問。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唔……”
那他乾脆就不再威逼利誘,而是直接噙住公孫遙尖嫩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小人!
公孫遙震驚,奮力想錘他的肩膀趕緊推開他,結果驟然發現,自己不僅嘴唇被他堵的嚴嚴實實,連兩隻手腕也被他一隻手就輕鬆拿捏住,按在頭頂,根本無法動彈。
好像每一次的親吻,於她而言都像一場漫長又膠著的戰爭,起初還能負隅頑抗一陣,到最後就隻剩丟盔卸甲,把自己連同所有的城池,全都很沒骨氣地一起交出去。
她被李懷敘壓著,渾身哪裡都不能動,雖然這種親吻於他們而言早就都已經不是第一次,雖然他們昨夜,也早就做過比這更放肆百倍的事,但她仍不能清醒地接受這一切。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報複似的,狠狠往李懷敘的唇瓣咬了一口。
“嘶——”
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兩人唇齒間門彌漫開來,李懷敘總算放開她,震驚又不可思議地抬高了上半身。
“你耍賴!”公孫遙言簡意賅,不喜歡他這種強迫又無賴的行為。
可他以往哪次不是強迫且無賴的?
見她麵色真的比往常凝重了不少,李懷敘自然也不會再壓著她強來,摸了摸被她咬破皮的一點唇瓣,默默地又俯身,從後往前輕輕地抱住她。
公孫遙的個子在姑娘當中,已經不算矮,但這麼被李懷敘抱在懷裡,還是顯得小小的一隻。
他輕而易舉地錮緊她,道:“不高興就咬人,誰教你的壞脾氣?”
公孫遙憤然:“你耍無賴才是壞脾氣!”
“我就是這個狗德行,你是第一日知道嗎?”
“……”
秀才遇到流氓,那有些事情,便是永遠說不清的。
公孫遙說不過,又想抬腳去踢他,卻被李懷敘早有防備地壓製住。
“彆亂動,再亂動,我還像昨夜一樣欺負你。”
他話說著,便故意抱緊了一點她的腰,叫她的後背能更加清晰地貼著他的胸膛。
一句話和一個動作,終於徹底叫公孫遙噤了聲。
她背靠在他懷裡,他身體裡的一舉一動,她都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想到昨夜觸摸過的滾燙,她一下背部僵直到恨不能離他十萬八千裡遠。
可李懷敘摟著她:“乖,給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
他還記得這事呢?可公孫遙覺得,自己如今已經快要聽不進去任何東西了。
李懷敘不管不顧,將腦袋埋在了她的後脖頸處,自顧自便開始說道:“從前明月宮的賢妃娘娘,你知道嗎?”
公孫遙頓了下。
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出嫁前,家中為她請的教引嬤嬤,正是從前在明月宮當過差的,時不時便會在她麵前提起逝去的賢妃娘娘和已經荒蕪的明月宮,所以她多少也知道了一點。
她沒開口,隻是鼻腔輕輕地應了一聲。
“賢妃娘娘死的時候,我其實還沒出生。”李懷敘回憶道,“傳聞,她從前是父皇最愛的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那種。那一陣子,父皇隻要是去後宮,必定是去賢妃娘娘處。”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隆寵盛極的寵妃,卻在接連誕下一位皇子和一位皇女都儘數夭折後,自己也鬱鬱而終,享年不過二十五。
“當年賢妃娘娘誕下的,是六皇子與七公主,在他們全都不滿周歲便夭折過後,宮中一時便流言四起,說是賢妃娘娘身子有問題,所以才導致她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全都尚在繈褓便不治而亡。”
而當時的賢妃剛生產完,又失去了第二個孩子,正是身心都最脆弱的時候,這些流言整日在她腦海中飄蕩來去,叫她很快便受不住,撒手人寰,隨著孩子去了。
“她死後,父皇很是難受了一陣子,直至後來宮中又來了一位舒婕妤,與賢妃娘娘長的很是相像,這才解了一些父皇的相思之苦。”
而舒婕妤得寵之後,自然也很快便有了身孕,因為賢妃的緣故,皇帝將這一胎看的尤為重要。
可惜,舒婕妤誕下的八公主,雖然沒有同賢妃的兩個孩子一樣,生來便夭折,卻也是體弱多病,自小湯藥不能離身。
一時間門,從前那些對準賢妃的流言蜚語,明裡暗裡便調轉了方向,掃向了威嚴的帝王。
賢妃和舒婕妤接連誕下的三個孩子都有問題,那麼問題究竟出在誰的身上,答案顯而易見。
“舒婕妤誕下八皇姐後不久,母妃便有了我,所以那時,人人都盯緊了母妃的肚子,生怕她也生出個藥罐子來,惹得父皇徹底龍顏大怒。”
萬幸,最後生下來的李懷敘平平安安,沒病也沒災,是個十分活潑好動,燦爛愛笑的孩子。
淑妃因此從一個小小的貴人直接躍升到了妃位,李懷敘也一時之間門,成了皇帝最寵愛的孩子,有時連在禦書房辦事,都要淑妃把他帶來,看著他在邊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