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真的!”他站在大道正中,非要堅持道。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真的了。”公孫遙無奈道,“你先鬆開我……”
“那你回家之後,不能再因此與我生氣了!”他倒還知道為自己求一道保障。
公孫遙已經難為情到不敢再去看四周的人,隻能拚命點著頭,承諾道:“好,絕不因此對你生氣!”
李懷敘這才滿意,鬆開她薄薄的脊背的同時,又牽緊她的手。
“老九!”
正當李懷敘把人哄好,兩人都準備踏上馬車回家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
夫妻倆雙雙回頭,隻見到是一位肚皮圓滾,富態儘顯的紫袍官員。
他正不徐不緩地向這邊走來,邁著四方步,臉上帶著祥和的笑意。
雖然不認識他是誰,但從他的官服和對李懷敘的稱呼上,公孫遙基本便能斷定,他是位李懷敘叔伯輩的王爺。
而且,很有可能便是跟李懷敘關係最好的那位,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淮王。
果不其然,李懷敘很快便爽朗地回他:“五皇叔!”
“哎呦,老九啊,你真是不上道,新娶了媳婦這麼多日,竟都不帶上皇叔家來瞧瞧,你瞧,我還是今日在宮門口碰見,才知道你這王妃原來長這樣!”
淮王話裡雖然全是對他的責備,但眼裡還是不可抑製地流露出對李懷敘的喜愛。
笑著與公孫遙點了點頭之後,他又拍著李懷敘的肩膀,欣賞了一番他穿著官服的樣子。
“好小子,今日上朝,差點沒認出你來,你若天天都是穿成這個樣子,那說你整日遛狗鬥鳥,吃酒賭錢,還有誰信呐?”
“那不是人靠衣裝嘛。”李懷敘頗為靦腆地回應著,眉峰上揚的弧度,卻將他真實的得意暴露無遺。
“行,你個臭小子!”淮王朗聲笑開,“怎麼樣,今日初上朝堂,感覺如何?要不上皇叔家中小酌幾杯,皇叔為你指點指點將來的路子,順便叫你皇嬸也見見你這位新娶的王妃?”
“那敢情好!”
公孫遙扯了扯他的衣擺,剛想暗示他拒絕,他卻居然已經嘴快,直接答應了下來。
她震驚地瞧著,礙著淮王的麵,心中有話不敢言。
待兩人坐上馬車,她才錘著李懷敘問:“母妃叫你好好回去麵壁思過,你就這樣去淮王府上喝酒了?”
“小酌而已。”李懷敘用手指暗示著她,“我保證,隻喝一小杯。”
可他在她這裡,已經全然沒有可以值得信賴的地方了。
她忍不住,又多錘了他兩下。
李懷敘抓住她的手,補充道:“再說,我不是答應了你的母親,要替她解決那樁麻煩事嗎?你瞧,我昨日答應的,今日就正好碰上皇叔了,這不是天賜良機是什麼?”
“你還真要替她解決那樁事?”公孫遙立時橫眉豎目地質問道。
“那不是都答應了……”
“李懷敘!”
李懷敘發現了,一般她喊自己全名的時候,便就是相當生氣的時候;一般她喊自己的字時,就是還有可以哄的餘地,說不定還是帶點撒嬌的意味。
照此規律,她此番該是很生氣的。
他適時又做出承諾道:“我保證,乾完此事,再也不替他們那群人收拾爛攤子,我叫紀叔看緊了門,往後凡是趙家或是公孫府的人來,通通不許進門!”
承諾完,又緊貼著公孫遙道:“那日我見她坐在廳中不肯走,大有還要繼續賴著娘子的意思,實在是替娘子著急,所以才答應下來,以後娘子不要讓他們進門,我們就什麼不答應了,好不好?”
說起來好像還是她的錯一樣?
公孫遙瞪著他,對於這種總是會適時向自己低頭,乖乖認錯的人,又屬實是發不出來脾氣。
她隻能惱怒地推了他一把,不想要他挨得自己這麼近。
李懷敘卻知她這又是心軟了,立時攬住她肩膀,非要她靠在自己肩上。
等兩輛馬車前後到了淮王府邸,淮王妃早已經得到下人提前送回來的消息,站在門口與他們熱烈相迎。
與淮王一樣,淮王妃也是位體態一瞧便是有福之人,眉心點了朵當下京中最是受姑娘家追捧的紅梅,站在台階上,耀眼奪目。
“這便是老九的媳婦兒?”
公孫遙一下馬車,便被她拉住了手。
“來,叫嬸嬸瞧瞧——”
她圍著公孫遙,兀自轉了兩圈,發自肺腑地稱讚道:“當真是標致,聽聞在京中素來有美人的稱號,實是不假!”
“還是第一次上皇叔和皇嬸的家中吧?來,皇嬸帶你先進去逛逛!”
她拉著公孫遙,熱絡似此時此刻天上的燦陽。
公孫遙一時還有些不適應,被她牽著暈頭轉向,隻能下意識回頭去看李懷敘。
李懷敘卻隻是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跟著皇嬸去就行了。
他和淮王兀自落在後頭,待她們都進去了,才雙雙收起憨態可掬的笑容。
淮王雙手背在身後,道:“怎麼著,老九,趙家的事,你有沒有什麼想要跟皇叔說的?”
李懷敘長長地歎一聲氣:“我就知道,今日這事,必是躲不掉。”
“不過,還是多謝皇叔,沒有當著我家王妃的麵說出來。”他熟練地撞了撞淮王的肩膀。
“那趙家人,雖然也算是我家王妃的娘家人,但不瞞皇叔,我家王妃與他們其實關係並不和睦,相反,還可能有仇,所以皇叔若是想對付他們,那我是半點不想為他們說話的。”
“不想,那你今日到底是要說,還是不要說呢?”
李懷敘眼珠子轉了轉:“那還是說說吧。”
淮王似乎早就知道是如此,鼻子裡沒冒出什麼好氣。
李懷敘立即又道:“但我是想告訴皇叔,如何能更快地一招製敵,而不是不痛不癢地在朝堂上給那幾個趙家無關緊要的人使什麼絆子。”
“哦?”淮王挑眉,“你小子,端個賭坊把你三皇兄都快坑到詔獄裡頭去了,對我又有何高見?”
“三皇兄那是意外,誰知道那地下賭坊是皇嫂開的呀?”李懷敘雙手抱胸道,“我此番給皇叔出的主意,必是有用的!”
淮王昂了昂腦袋:“究竟什麼主意?”
李懷敘湊過去些許,低聲道:“自然是擒賊先擒王,直接斷他們家最有出息的那個!”
“趙家最有出息的?”
“如今的揚州刺史,趙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