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上午快過去了,背負巨額債務的蘇靈燃,一動不動。
【你不是有很多豪門同學。】
“但即使是個虛假小少爺,第一次開口問人要錢也是很艱難的一件事。更何況,身為一個虛榮的拖油瓶,自尊心就更高了。”
【沈危呢?】
“我怎麼能讓boss知道我已經不是林氏的小少爺了?如果說了,彼此的關係就不再平等。失去小王子的光環加持,從雲端跌落深淵,還不如一開始就是普通人的周林。最起碼,從一開始,周林的身份就已經是這樣。”
蘇靈燃:怪不得,副本的主題是嫉妒。我一直不明白,碰瓷了係統先生小金身的我,有什麼需要嫉妒白月光的。雲端跌落,一無所有。的確是可以嫉妒一切。
“你遊策劃,煞費苦心。”
……
有人在看著他。
又一次,周林產生了被人注視的感覺。
他依稀知道是誰,大概也知道是為什麼,那些奇怪惡意的傳言,他雖然向來不大理會,但如果那個叫林染的少年真的如他們所說,會因此而傷心。他想,他也願意解釋幾句。
但是,當他捕捉到這個目光的時候,又覺得自己猜錯了。
少年的目光陰鬱而虛弱,像羸弱的玫瑰錯放在深深的夜色裡,讀來像首詩。
那的確是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孩子,比那些人噪雜的話語裡的溢美,更加美麗。
皮膚過於白,眉睫太黑,眼眸像黑色焦岩上清澈的泉水,眉眼都像黑色的蝶。
被他看一眼,就像是被水妖拖下幽暗的海底,叫人驚懼,驚慌失措。
但這一次,他沒有躲開。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周林想知道。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他,那個人從教室裡走進來,吵鬨的世界忽然安靜無聲。
那秀美端麗的身形,與這個教室所有的人,與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像長在彆處嬌氣纖細的植物。
他想起零星聽到的彆人對少年的談論,從彆人口中知道的萬千寵愛的小王子,就像一個陌生人,完全無法跟麵前看到的聯係起來。
素描紙上的筆跡謹慎又淩亂:
一朵幽暗荊棘裡長出的玫瑰,在黑暗裡,被海底暗礁處的水妖,擒在嘴邊。
那水妖的眼眸懵懂陰鬱,美得危險惑人。
濕漉漉的肌膚,蒼白脆弱,仿佛誰都可以輕易捕捉,據為己有。
【他在嫉妒我,他在怨恨我。
他在全神貫注的,凝視著我。】
……
少年很謹慎,他知道自己短時間還不起,已經品嘗過親近熟悉的人忽然之間能多麼麵目可憎,並不想多幾個威脅他索債的人。
被借錢的人,一開始都以為他在開玩笑。
幾個玩的好的人私下一通氣,發現林染是真的缺錢,不由懷疑是林家出了什麼事。
他們還沒有獨立,每個人最大可支配的零花錢,也不過幾百萬,再多就要知會家長知道了。
那些長輩們在知曉了某個人的口風後,自然該知道怎麼做,也知道怎麼打發自家的孩子。
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毫不相乾的人,得罪林氏集團年輕的掌權者。
於是,所有願意不計代價支援少年的人,一夕之間都發現自己被家裡人嚴格控製了資金流。
有些聰明的人從家裡稍稍一打聽,自然明白是林家改朝換代了。
新任家主是林墨,林染是比在林父手底下日子難過一些。但也沒有聽到林墨有什麼打擊報複的手段,紛紛猜測是不是林染或者林夫人起了什麼不該有的事情,被林墨小小敲打了一下。
少年的改變,任何人都不可能察覺不到。
沈危自然也發現了。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打聽消息,隻需要給林墨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