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救她的,就隻有——
顏舒當機立斷地掏出手機,一看。
哦豁,沒信號。
她四下望了望,終於有點慌了。
她在哪?田思恬又在哪?
夜已深,黑暗裡隻有一頂頂死氣沉沉的帳篷,沒有一絲動靜,空氣靜默得可怕。
顏舒借著月色的微光,順著小路小心翼翼摸索著,終於在前麵路口發現一個人影。
謝天謝地。
她正想抓住這人問個路,才邁開腿,這人就回過了頭。
兩人遠遠的看了一眼,下一秒,對方大張開嘴,怪叫一聲——跑、跑沒影兒了。
顏舒看著前方的空氣,又看了看自己,黑發,白裙,夜色裡隨風飄逸……
行吧。
確實有點嚇人。
但他那眼神,不會真有什麼吧?
顏舒狐疑地朝自己身後看了眼。
她身後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遠處是綿延的山脈,在黑霧裡像一隻匍匐的怪獸,靜伺在旁。
倏地,一陣陰冷的秋風在山間呼嘯而過。
半空掛著的樹枝被刮得獵獵作響,蕭蕭瑟瑟,像低沉又可怖的咆哮聲,直直地鑽入耳中。
顏舒立在空無一人的黑暗裡,手心兀自冒出一股冷汗。
一時間,各種叫人膽寒的民間傳說紛紛湧入她腦海,遠處的黛山在她眼裡變成了各種形狀,張牙舞爪地張開血盆大口。
她的腳像被灌了鉛一樣,如有千斤重,無法邁出一步。
突然。
哢嚓、哢嚓。
她背後突然響起兩道聲音,像尖銳巨大的牙齒啃著骨頭的作響聲,也像脆弱的脖子被一把擰斷的響動。
顏舒猛地回過頭。
鳥鳴聲響起的同時,一隻黑鳥張開翅膀翱翔而過。
樹上半斷不斷的樹枝,終於聞聲而落。
呼。
原來是鳥。
顏舒閉上眼,這口氣還沒落下來,背後忽地又響起一陣詭異的聲音。
噠、噠、噠。
輕緩而有節奏。
而後,一團黑色的陰影,從身後慢慢籠罩在她身上。
這、這次不是幻覺。
她背後真的有東西!
然後,那東西靠了過來,搭上她的肩膀。
這一瞬間,顏舒汗毛直立。
她下意識比出一個不知哪裡看到的手勢,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猛鬼退散!”
輕笑聲在身後響起。
似乎有點熟悉。
但此刻的顏舒已草木皆兵,她幾乎本能地轉身,閉著眼把緊握的手機狠狠朝那東西砸去。
砰一聲響,緊接著是一聲低沉的悶哼。
顏舒眼疾手快地撿起剛掉下來那根樹枝,朝那家夥揮舞而去,恍惚間,有人在耳邊叫她名字。
她不敢答。
……怕被這隻鬼叫丟了魂。
隻敢閉著眼睛,胡亂地把胳膊腿兒往這東西身上招呼。
混亂間,她腳下一踉蹌,和那鬼東西一起滾倒在地。
又冷不丁碰到方才掉落在地的手機,屏幕蹭一下,亮了起來。
顏舒睜開眼,恰好看到微弱的藍光,自下而上地打在了鬼東西臉上。
沒有她想象中的血盆大口、麵目可憎,反而挺、挺好看的。
短發,挺鼻薄唇,下頜線條趕緊利落。
神色沉靜,透著一股子清冷疏漠。
顏舒懵逼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許、許裴?”
她鬆口氣,“怎麼是你!”
許裴沒回答,隻轉動眼珠,神色複雜地上下掃了她一眼。
片刻,他開口:“你確定要這麼聊天?”
顏舒順著他的視線緩緩低頭,身體僵了僵——
此刻的許裴平躺在地上,衣衫淩亂,扣子被崩掉了兩顆,領口也被她扒拉下一截,露出半根突起的鎖骨。
而她,大咧咧敞著腿,坐在他腰間。
柔軟的裙擺向上推了不知道多少公分……
兩人大口喘著氣,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裡起伏,勾出幾分引人遐想的曖昧。
顏舒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呼,還好月黑風高,沒什麼人。
這要是被人看到,那許裴的清白——
還沒想完,就被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猝不及防地打斷:“誰在那!”
顏舒的眉毛不受控製地狠狠一抖。
她咽了咽口水,緩緩低頭,看向身.下躺著的男、男人。
男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抬起頭,就要往那邊看去。
剛抬了一半,就被顏舒摁了回去。
砰一聲悶響。
英俊的後腦勺在草地砸出一個大坑。
許裴:“……”
他伸手,試圖撥開她在自己身上為非作歹的小手,卻不想被扣住手腕。
又是一聲悶響。
整條胳膊被毫不留情地扣在了地上。
許裴再次:“……”
顏舒有點愧疚,但情況特殊,怕他再亂動,她趕緊彎下腰,在他耳邊悄悄威脅:“你如果不想被發現的話,彆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許裴動得更厲害了。
顏舒狠狠壓著他,耳邊是兩人怦怦亂跳的心跳聲,以及兩個越來越近的人聲:
“你看那是不是有人?”
“哪有人啊,這麼黑的地方,誰沒事往這兒湊啊!”
“那可說不定,有的小兩口就愛滾草坪,刺激哈哈”
“……”
正刺激滾著草坪的小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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