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其他人睡得香甜之際,卻是有那麼一部分人在黑夜中負重前行。
史今那邊,陳國韜早就到了附近,他猜對了一半,史今的確是受傷了,但信號槍卻是遲遲沒打響,陳國韜觀察了史今幾個小時,但史今沒有絲毫要打響信號槍的打算。自始至終,史今都沒有去看一眼信號槍。
即使落選,即使受傷,他也要回到終點,哪怕是爬回去。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一如原軌跡中他拿著鐵鍁,堅定地讓許三多舉起錘子砸下去一樣。
“我們就這麼讓他一直走下去麼?”陳國韜旁邊,站著三中隊原來派來幫忙協助的人。見識了史今的倔強,他們都這個南瓜產生了一抹敬佩。
如果史今能通過考核,那他在A大隊絕對不會缺少朋友。
事實上,史今這樣的人不管在哪裡都不會缺少朋友。
“不然呢,這是屬於軍人的堅持,除非他自己放棄,我們都沒有權利出言阻止。”陳國韜沉默,史今是陳煜幾人老班長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這裡的事情他早就告訴了陳煜,陳煜的回話是不乾預、不阻撓。
“但他這樣腳上的傷會惡化的,真讓他走回基地,輕傷都得弄成重傷,搞不好還會留下病根。”
陳國韜聽完沉默,心中不由想到曾經的自己。當初的自己不就是明知繼續下去病情會惡化,但仍然堅持麼。
“等吧,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史今疼麼,他又不是鐵人,自然會疼。不僅疼,他還累。但再疼再累,也阻攔不了他要走回基地的心。
向羽再堅持,史今在堅持,武嶽同樣也在堅持。
一路過來,他翻了不知多少座山,走過不知多少森林,手中砍刀都已經卷刃。但終點,仍是搖搖不知所在。
他比向羽和史今要好上許多,雖然同樣手酸腳軟,但至少是沒餓肚子,這一路過來,他禍害了不少山中野雞,雖然疲憊,但至少肚子一直都是飽的,沒有像向羽那樣餓的眼冒金星。
借著月光前行,手中機械似的揮舞著砍刀。心中對那個畫地圖的人,已經是無詞可罵,隻能把這“深仇大恨埋在心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黑夜漸漸退去,白天再次回歸。下了兩天雨,太陽終於是請假歸來。當第一縷陽光落在山林間,向羽終於是走出陌生的山林,進入他熟悉的地界。
山林之外是什麼,當然是另一片山林,不過這片山林不同其他,這裡向羽很熟悉。
過去的三個月,他們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每次來都扛著原木。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扛著原木來這裡看日出時,他並沒有真正去看日出,而是狼狽地躺在地上大喘粗氣。
然後在這裡吃下是個饅頭兩碗湯。
那時是訓練的開始,幾天,卻是訓練的結束。
終於,他距離終點隻有五公裡的距離。這一次,他沒扛原木,而是背的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