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代文堂姐打臉福氣包堂妹(十七)(1 / 2)

唐芍藥當場愣住,又氣又怕。

唐芙蓉這話是什麼意思?借了彆人的運道要還?難道她看出來了?

福氣包體質可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大的倚仗,全靠這個技能,她才能一路開掛。

唐芙蓉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她也開了“天眼”?

還沒等她辯駁出口,蘇韻就轉移了話題,桌上又恢複了歡聲笑語。

時機稍縱即逝,況且她能反駁些啥呢?

是說借了彆人的運道不用還?那在場坐著的唐二嬸、唐三嬸還不正好順杆子往上爬?

還是說她不計較,願意給大伯一家借運道?誰知道這家人又有什麼後招等著她?

唐芍藥惱恨至極,卻隻能生生忍下這口氣。

她調整了一下表情,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猙獰。可惜,她的演技還沒有唐富民自然。

黃桂香也有些不爽,不過她沒有唐芍藥那麼惱怒。

一來,芍藥又不是她親女兒,她沒啥感同身受的想法。二來,芙蓉丫頭說話雖然不好聽,可人家不願沾她家的光,難道她還哭著搶著要給人家沾光不成?

蘇韻在飯桌上唱的這出,在她看來,就是白素芬不爽她家沒給侄子幫忙,故意派女兒來擠兌她家。芍藥上前也就罷了,難道為這麼句孩子的玩笑話,她一個長輩還去跟小輩當麵鑼對麵鼓的理論?

回家之後,白素芬喜滋滋地跟唐建國學舌:

“…你是沒見到,芍藥丫頭那啞口無言的樣子,我們芙蓉懟的她半句話不敢說,我那好弟妹也隻好假笑…”

“…就是欠教訓,還以為自己有多大臉呢!我們芙蓉說的對,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我可不稀罕借她家的光!咱們呀,借不起!”

唐建國也不說彆的,隻跟著憨笑。

他雖然對弟弟一家也十分不滿,但嘴上也不好說弟妹和侄女的不是,一個大老爺們老嚼彆家女人孩子,那成啥了?

二人正說著話,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鹹香中混合著茶香,蘇韻端著一疊剛煮好的茶葉蛋進來。

搪瓷碟子裡的茶葉蛋還冒著熱氣,棕褐色深沉的蛋殼看著就有食欲,煮過兩遍的蛋殼比普通的水煮蛋要好剝多了,蘇韻三下五除二就剝出兩顆蛋,遞給父母

一人一顆。

白素芬咬了一口,眼睛一亮:“怪不得你心心念念要煮這東西吃,是怪好吃的,就是也忒費料了。”

蘇韻噗嗤笑了:“光調料就有八角、桂皮、茴香、花椒等十三種,更不用說幾大把茶葉撒下去、兩勺醬油、兩勺糖,這麼多東西堆出來的,味道能不好嗎?”

白素芬一時沒忍住,又吃了一個,邊吃還邊道:“叫你哥也來吃。”

蘇韻笑道:“人家在廚房守著鍋灶,我出來之前他一個人就吃了三個。我都擔心他晚上鬨肚子。”

白素芬咂舌:“不過,這也太費料了,過年偶爾吃一回也就算了。”

蘇韻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媽,你說這茶葉蛋在城裡頭賣,兩分錢一個,有人買嗎?”

“不像咱這兒不少人是要下地的,城裡人都是在單位上班。有時候來不及都是在路上買個包子饅頭啃,或者在路邊喝碗稀飯。”

“你說,要是咱擺個攤賣茶葉蛋會有人買嗎?當然,不單是賣茶葉蛋,那些燒麥包子混沌一類的也可以做。”

見女兒說得認真,白素芬也思考起來。

“雖然很多單位都有食堂…但有些食堂飯菜不好吃,總有人願意在外麵買…有些人懶,早上起不來…要是喝粥的話,這茶葉蛋比白水蛋有滋有味不少…”

她念叨了半天道:“我在市裡這麼久,也看見過不少擺攤子的。可個體戶要辦哪些手續,咱們符合政策嗎?”

蘇韻早有準備,拿出自己的剪貼本給白素芬和唐建國看。

“早在恢複高考那年,全國就已經有了第一批個體戶。”

“大前年十二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了‘商品經濟’這個詞,去年剛通過的民法規定,公民經依法核準登記、從事工商業經營的是個體工商戶。”

“也就是說,咱普通老百姓隻要去工商局辦理登記,經過批準,開個小店,擺個小攤小販的,完全沒問題。”

“至於去工商局,要辦哪些手續,需要什麼證明,我這兒記得一清二楚。”

白素芬看著剪貼本上那一行行大字、條理清晰、去哪個部門帶什麼材料一目了然,驚喜道:“好丫頭,你這是從哪弄來的?”

“《錦江日報》的一個記者回複我的呀,我

給他寫了信。”

蘇韻把自己是如何受到報紙上殘疾女工再就業的啟發,又是如何想辦法給記者寫信,如何查找資料,到處問人的過程事無巨細說了一遍,聽得唐建國夫妻目瞪口呆。

半晌,白素芬才喃喃道:“你說,這孩子是隨了誰,這腦袋瓜子,比我和你爹加起來還要靈光。”

蘇韻翹了翹尾巴:“我這是基因突變。”

唐建國沒聽明白,“雞陰?這又是啥詞?”

蘇韻抹了抹不存在的汗,解釋道:

“這其實就是高中生物課本的一個知識。就像咱家,咱爺是雙眼皮兒,爸你也是,我也是,這是遺傳的,說明咱家就有這雙眼皮兒的基因。”

白素芬狠拍了自家男人一下,“我們在這說事,你管啥新詞不新詞的,你難道還要考大學,學了也用不上!”

她在心裡盤算了半天,歎氣道:“機會是好機會。咱在鄉下,米麵雞蛋這些,都要不了幾個錢,手藝也還行。”

“可關鍵是沒人啊,我跟你爸都要上班,你們兄妹倆要上學。讓誰去擺攤子呢?”

早點生意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她們家現在也確實抽不出人;可若是就這麼放棄,眼睜睜看著掙錢的機會從手裡溜掉,怎麼想怎麼心痛。

這個問題,其實蘇韻早就考慮過,此時已有腹稿在胸。

“媽,我不是有個四姨麼,在青山鄉的生產隊裡。有一回過年咱們回外婆家,她還煮麵條給我吃的。我記得你說過,四姨是你們幾個姊妹中人最老實的,做事也麻利、話不多,就是四姨夫那幾年跌斷了腿,幾個姨裡麵就屬她家條件差些。”

白素芬順著她的話一想,越想越覺得可行。

如果要找人,找誰都不如找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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