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想要吃魚, 容鬱彆說魚肉了, 就是自己身上的龍肉也願意拿給他吃。
“阿晏想吃什麼魚?我去捉好不好?把龍君洞庭湖裡的魚全部給你捉回來。”容鬱抱著謝晏,在謝晏的肩膀上用頭輕輕蹭著道。
謝晏推了推容鬱的頭,沒有推走, 然後道:“你去抓魚, 我要睡覺。”
“好。”容鬱抬起頭來看著謝晏道, “過幾天便是人間的除夕了,阿晏有什麼想吃的菜?我叫鯉魚童子給你全部送過來。”
“快要除夕了嗎?”謝晏突然精神地問道。
容鬱點了點頭,伸手將謝晏散落在臉頰邊的耳發給彆在了耳後:“快要到除夕了。”
“除夕要守歲, 要熱鬨, 要有酒,要有年夜飯,一定還要有魚。你去把胡三郎、李道長、小翠他們叫來,大家一起過年, 不許趕他們走。”謝晏看著容鬱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這麼多人過年。
容鬱聞言無奈一笑,為了讓謝晏開心他點了點頭道:“好。”
接著,容鬱的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要少喝酒,免得醉了又說胡話。”
謝晏聞言不由瞪向容鬱, 他說什麼胡話了, 他不就是喝醉了喜歡報菜名嗎?雖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喝醉了會報菜名,而且報的菜都是自己以前身體不能吃的菜。
容鬱見此摸了摸謝晏的臉,然後道:“你乖乖睡吧,我會在房間裡布下結界, 誰也不會吵到你。”
話音落下,謝晏躺在了床上,自己把自己裹好,最後他看著站在一旁的容鬱道:“早點回來。”
“好。”
話音落下,謝晏便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容鬱見此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然後在房間外布下了結界,做完這些,容鬱才放心地去了洞庭湖。
另一邊,聶小倩見寧采臣回來,連忙拉住了寧采臣的手問道:“寧公子,我等了你們好久,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了。”
說完,聶小倩便不由對寧采臣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笑容。
寧采臣剛要說話就聽見有人在外麵嚎哭,不由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聶小倩往門外看了一眼,然後道:“是住在對麵的一位國學生,他昨晚回來發現自己最寵愛的小妾死了,從昨晚哭
到現在,剛才歇了一會兒現在又哭了起來。”
寧采臣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然後道:“那國學生是不是叫做肖文?”
“你怎麼知道?”聶小倩有幾分詫異。
寧采臣聞言不由垂眸,然後輕聲道:“頂替我的便是他。”
聶小倩不由微微張大了嘴巴,然後才道:“難怪我聽小謝說那家的小妾在死之前突然開始梳妝打扮,說自己的丈夫當了大官,自己要去當官夫人了,等她梳妝完畢便死了。”
寧采臣歎道:“若不是他心思不正,想要投機取巧,也不會害死自己的小妾。”
而寧采臣和聶小倩口中的肖文正抱著自己愛妾的屍體嚎啕大哭,無論家人怎麼勸說都不聽。等肖文再次停下嚎哭的時候,家人才去輕輕推他,這一推才發現肖文過於傷心難過加上在地府中受的傷,因此死了。
等對麵再次在門口掛上靈幡的時候,寧采臣和聶小倩才反應過來是那位國學生死了。
對麵的吵吵鬨鬨對於謝晏來說根本吵不到他休息,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來。
他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容鬱正守在他的身邊,於是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後問道:“什麼時候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容鬱端來一碗奶白的魚湯後開口問道。
謝晏歪頭,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自己體內的陽氣少得可憐以外,並沒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
於是,謝晏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容鬱鬆了一口氣,然後將魚湯遞到了謝晏麵前道:“吃點東西吧,明天帶你去買年貨。”
“好。”謝晏接過了魚湯,小口地喝了起來。
等到一碗魚湯喝完之後,謝晏才看著容鬱道,“明天把他們也一起叫上吧。”
容鬱收拾碗筷的手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接著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好。”
於是第二天,院子的門口站著一群人,容鬱正在給謝晏係披風的帶子。這披風是容鬱新買的,純白色的狐狸毛披風,將謝晏襯得如同世家大族中嬌養出來的貴公子一般,俊美得不似凡間之人。
謝晏乖乖地抱著湯婆子任由容鬱給自己打整衣物,在旁人看來容鬱和謝
晏的互動是一幅再和諧再美不過的畫了,然而這幅畫麵在胡三郎和小翠眼裡看來極為恐怖。
“你怎麼老靠在我身上?”一旁站著的李玄陽看著軟在自己身上的胡三郎不由皺著眉頭問道。
隻見胡三郎扒拉著李玄陽的肩膀道:“我腿軟不行嗎?”
說完,胡三郎便看見了容鬱嘴角上的笑容,內心瘋狂尖叫,他笑了!他笑了!他一定是想把他和小翠做成狐毛披風。
而小翠比胡三郎更加害怕,因為她是白狐,簡直就是做披風的最好人選。所以,她到底為什麼要來謝大夫這裡過除夕呢?
聶小倩一臉心疼地看著小翠,最後還是伸出手將小翠扶著免得小翠摔倒在地。
“這位大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強的。”聶小倩小聲地在小翠耳邊說道。
小翠聞言看向聶小倩,一時間淚流滿麵,心說他她已經知道了。
聶小倩見此不由搖了搖頭,這樣便將他們嚇住了,若是知道容鬱是龍君怕是會直接嚇得變回原型吧。
而李玄陽那邊看著胡三郎沒骨頭的模樣道:“你做什麼?”
“我說了我腿軟!”胡三郎一邊凶巴巴地說著,一邊又可憐兮兮地扒拉著李玄陽。
李玄陽看著胡三郎的模樣不由緊皺眉頭,最後伸手在胡三郎眉心一點,胡三郎便化為了原型被李玄陽抱在了懷裡。
“臭道士,你做什麼?”胡三郎在李玄陽的懷抱裡撲騰著道。
“噤聲。”李玄陽拎著紅毛狐狸的後頸皮讓他看向了已經朝他看過來了的容鬱。
胡三郎看著容鬱的臉吞了吞口水,然後徹底躺在了李玄陽的懷裡裝死。
接著,容鬱收回了目光然後低頭對謝晏道:“那我們就出發吧。”
“好。”謝晏點了點頭便和容鬱走出了大門。
看見容鬱和謝晏離去,寧采臣和聶小倩也跟了上去,綴在他們身後不近不遠的地方。李玄陽則是抱著狐狸一個人沉默地走著,隻不過他懷裡時不時會掙紮一下。
“人好多啊。”謝晏手裡捏著容鬱給他買來的糖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忍不住發出感歎道。
京城的人比他們剛來京城時還要更多一些,也許是快要到除夕眾人紛紛出來買年貨的緣故。
“你想吃什麼?”容鬱拎著兩
三包糖向謝晏問道。
“都買一點吧。”謝晏如此說道。
然後都買一點的後果就是,除了謝晏一同出來的人手裡都拎滿了東西。
“謝大夫這也買得太多了吧。”被迫重新變回人形的胡三郎對身邊的李玄陽吐槽道。
“嗯。”李玄陽看了看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後對胡三郎的話表示了讚同。
聶小倩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她是女子,手裡東西都被寧采臣接了過去,隻用拿著寧采臣給她買的發簪頭花以及胭脂就是了。
等謝晏將西市逛了一圈後,這才發現胡三郎和李玄陽不見了。
“他們這是去哪兒了?”謝晏吃著嘴裡的糖人轉頭去看身後的人,卻發現李玄陽和胡三郎不見了。
片刻後,隻見胡三郎和李玄陽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手裡各拎了一壇酒。
“謝大夫,我把猴兒留給我的酒拿來了。”胡三郎揮著手道,他手裡的酒正是猿猴給他留下的猴兒釀,在猿猴死後的今天胡三郎又把這兩壇塵封的酒給挖了出來。
“這……”謝晏聞言不由有些遲疑,畢竟這也全是胡三郎朋友的遺物。
然而胡三郎卻是擺了擺手道:“猴兒生前最喜歡的便是有人喝他的酒,如今快要除夕,正是該喝上一杯的時候。”
謝晏聞言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道:“你說得對。”
“那就不醉不歸。”胡三郎高興道。
站在一旁的容鬱忍不住皺了皺眉,開口勸道:“少喝些。”
謝晏的酒量比一杯倒好不到哪裡去,到時候喝醉了又會抓著他的手跟他報菜名。
謝晏對於容鬱的勸說敷衍地點了點頭,並且開始在心裡盤算著如何趁容鬱不注意多偷喝一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