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歲時候,入真武境三重,一人一槍,平定西北力巾之亂,共斬亂軍三千四百一十八人,從此南元郡國再無內憂,四海升平,當年,被冊封太子。”
“十四歲時候,入真武境四重,邊境狼煙四起,率南元郡國虎狼之師,禦敵於國門之外,奪旗斬將,後揮師北上,絕境之中破波斯國四路大軍,殺敵三十萬,後攻入波斯國都城,逼其皇帝退位,主動稱臣。”
“今年我十六歲,謀逆之後,還能活著,如公公所說,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呢。”
在這期間,吳曉明蒼白了臉色,無數次厲喝,讓楚言住口,但是他那尖銳的喝罵,在楚言淡淡的聲音和語調麵前,卻好似擋車的螳螂,根本沒有一點作用。
隨著楚言的敘述,吳曉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等到楚言話音落下,囚室之內,落針可聞。
雖然他此刻依舊被鐵鏈鎖著,身上穿著單薄破舊的囚服,一年的關押導致體型消瘦,但是此刻,卻爆發出猛虎一般的氣勢,震懾得囚室之內眾人動彈不得!
吳曉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眸之中,儘是倉惶和慌亂,結結巴巴道:“楚言,你不要胡言亂語,以為恢複了皇子身份,我就怕你,你這個以下犯上,作亂謀反,淫亂宮廷的……”
吳曉明色厲內荏的話語還沒有講完,之前一直垂著頭的楚言,陡然之間,抬頭朝他望去。
一雙眼眸,亮如星,深如夜,刹那之間,竟然仿佛照亮了這魔獄最深處的囚籠一般。
那眼神,似刀鋒迫喉,一瞬之間,讓吳曉明幾乎喘不過氣來。
恐懼瞬息之間,化作無比的森寒,如閃電一般,劈裡啪啦,順著吳曉明的脊椎骨爬上去,嚇得他全身血液凝固,手腳冰涼。
“我萬民擁戴,朝臣皆服,軍中聲望無人能及,早就被冊封太子,這皇位早晚是我的。這樣的情況下,我為什麼要在大軍得勝,班師回朝的慶功宴上殺君弑父,謀朝篡位。吳曉明,這其中緣由,你難道不清楚嗎!”
最後一句,已經不是疑問,而是厲喝,如若春雷炸響,一瞬之間,震得吳曉明和在場眾人,耳中嗡嗡,精神恍惚。
就在眾人驚魂未定的時候,楚言緩緩站起了身子。
刹那之間,他竟然給人一種背脊挺直,猶如標槍,直刺蒼穹的感覺!
仿佛一年的深淵牢獄之災,不僅沒有毀掉他,反而將他的鋒芒磨礪得更加銳利一般,要將這天都刺個窟窿!
“開鎖!”楚言一聲低喝,旁邊的獄卒哆嗦一下,腦中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上前就掏出了鐵鏈的鑰匙。
“不、不要——”吳曉明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驚得靈魂都要出竅,顯然已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他話音未落,空氣之中,傳來哢噠一聲,鎖住楚言四肢的鐵鏈,應聲而落。
“說我運氣好,但是再怎麼好,也比不上吳公公你吧。”活動一下手腳,楚言朝吳曉明走來,“當日因為揭發我謀逆之罪,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太監,現在也一飛衝天了呢。”
眼見對方嘴角含笑,眸中冰雪飄飛,吳曉明驚懼地五官都扭曲起來,一步一步,艱難後退:“不、不,那是陛下和二皇子他們——”
話未說完,他急忙伸手捂住嘴巴,眼角都在抽搐,恨不得將剛剛說出的話一個字不落全吞回去。
這樣的大秘密,要是從自己口中傳出去,那真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楚言微微一笑,似乎早有所料,下一刻,揚手一巴掌抽過去。
吳曉明恍惚之間,感覺一股勁風迎麵而來,甚至讓他要窒息。
下意識扭頭望去,他就看到一隻手掌,在自己的瞳孔裡越來越大,直至占滿了整個眼球。
砰!
巨大的聲響,仿佛是百斤重錘落地一般。
吳曉明整張臉都在半空歪了進去,嘴裡一半的牙齒都從牙床上脫落,鮮血混合著口水、斷牙,一齊從他口中如天女散花一樣飛了出去。
身子重重砸到旁邊的牆壁上,吳曉明的身子緊貼著牆壁,緩緩倒了下去。
而潮濕滑膩的牆壁上麵,則炸開了一團觸目驚心的血花。
四周正要上前的獄卒和侍衛,此刻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慘白,邁出去的步子,毫不猶豫就縮了回去。
低頭看一眼倒在地上,大半張臉都被鮮血糊住的吳曉明,楚言嘴角依舊微微上翹,好像真的在為對方高興一般:“要不是我被下了毒,現在的力量遠不及原來百分之一,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吳公公,你說你運氣好不好?”
吳曉明此刻大半個腦袋都被鮮血裹住,隻覺得腦子裡嗡嗡嗡嗡,仿佛有千百發了瘋的蜜蜂在亂竄,眼前金星亂冒,口中充滿了濃烈的腥甜味道。
隔著眼前模糊的視線,他隱約見到楚言一把扯碎身上的囚服,接過侍衛帶來的黑色鬥篷披上,刹那之間,整個人仿佛和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
然後他就感覺到,對方的一隻腳,踩在了自己的臉上,似乎要將自己的腦袋,給生生踩進地裡。
恐懼和悔恨,此刻充滿了這個老太監的內心。
“吳公公,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坐在皇位上的那個家夥。”
嫉恨自己的子嗣,擔心威脅到自己的王位,竟然不惜栽贓嫁禍,那個人已經不值得自己稱其一聲父王了。
楚言的語氣依舊淡淡,一如往昔。
“一年之前,波斯的國都是我打下來的,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懶得去管,但是要我作為和親的對象過去的話,就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