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言的問題，血麵書生的眸中，浮現出絲絲抑製不住的得意。
眼見此景，楚言心中微歎。
果然是邪修，心性不穩。
很多邪修，其實修煉的並不是邪惡的功法或是神通。
修士的世界裡，奸邪惡毒的修煉方法的確是有，但是絕對不多，而且大部分修士，都是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的。
很多修士走上邪路，其實都是心性出了問題。
仙路之上，本就有心魔劫一說。
正常情況下，是修士晉升真仙境的時候，才會出現心魔劫。
但是事實上，心魔這種東西，在人擁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
可能是對某樣東西的執念，又或者是恨意，或許還可能是悲傷的情緒。
種種和本心有違的事情和想法，都會導致心魔的產生。
而一些修士，道心不穩，就會在心魔的誘惑下，走上邪修這萬劫不複的道路。
總而言之，邪修修煉的功法，不一定邪惡，但是所行之事，一定天理難容。
這血麵書生，就是因為往事導致的憎恨，從而墜入殺戮。
修士可以殺人。
甚至每個修士殺死的生靈，數目都是驚人的。
境界越高，殺死的生靈就越多。
仙路之上，就有這麼一句話。
境界為台，血肉為階。
但是可以殺和肆意殺，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楚言看血麵書生此刻狀若瘋狂，和之前言笑晏晏時完全判若兩人的模樣，心中暗自搖頭。
就血麵書生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他得到的是上古大能的傳承，今生想要突破天心境二重，恐怕都極為艱難了。
至於紫府境，那是更不用去想了。
不過心中雖然這麼想，楚言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淡淡看著對方，腳步又往前移動了一寸。
嗡四周銀色光芒，陡然爆發。
奪目的光澤，讓人一眼望去，雙目都陣陣刺痛，身上皮膚，這一瞬間，更仿佛是被刀割一般。
光芒吞吐之中，這一片虛空，仿佛都要被剪裁成一片一片的。
血麵書生臉色一沉，目光帶著凶狠，盯著楚言。
等到楚言重新往後退去一步，他的臉色才緩和過來。
輕哼一聲，血麵書生道：“知道他們兩人隕落，其實說白了原因很簡單，隻是知曉這件事的人，隻有海聖，現在又多出一個我罷了。”
頓了一下，血麵書生緊接著就說道：“你們宗門之中，不都存有弟子的本命牌嘛。”
“本命牌！”
楚言心頭一動，立刻明白了過來。
楚言自己晉升天心境之後，除了在天涯海閣領取新的身份玉牌和選擇島嶼，也凝出一滴精血，交給天涯宗，由宗門長老出手，煉製本命牌。
隻要弟子隕落，留在宗門內的本命牌就會裂開。
雖然有高明的術法，可以短時間內騙過本命牌，延緩其裂開的時間。
但是誰會想到，一個西海上的散修，竟然會給自己的子嗣製作本命牌。
而且聽這血麵書生的語氣，賢明海聖給自己的子嗣製作本命牌，他的子嗣都還不知道！想到這裡，楚言心頭突然一跳，眼眸之中，露出深意：“賢明海聖，這是要自建宗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