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七 章(2 / 2)

奉藥宮女是伺候多年的老人了,她很清楚主子的習慣,親手送上藥,便立即告退。

那碗藥,最終被張德海處理了,高煦沒病,喝什麼藥。

“殿下,吳閣老來了。”一個小太監進門通傳,張德海小心稟報沉思中的主子。

高煦回神,“快請。”

吳正庸進門行禮,高煦道:“外祖父不必多禮,快快坐罷。”

張德海端了個海棠紋圓凳過來,吳正庸就坐在高煦榻前,麵上一掃人前憂色,畢竟,他是外麵唯一知道太子沒病的人。

吳正庸眉心緊蹙,煩躁的另有其事,“殿下,賜婚聖旨已經下了。”

之前有所預測是一回事,真被賜婚又是另外一回事,太子配了一個紀皇後娘家孤女,讓吳正庸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高煦頷首,“孤知道。”他神色淡淡,以昌平帝為人,皇後最後謀算成功,實在是很正常一件事。

說話間,高煦遞了幾張信箋給外祖父。

吳正庸接過低頭一看,原來是新出爐太子妃紀婉青的生平調查。上麵事無巨細,從何時出生,有何親眷開始,一直到最近與家人不和,設法讓胞妹嫁了青梅竹馬結束。

自打紀皇後召見紀婉青後,調查便開始了,一直到賜婚聖旨下來,資料完整後,中午便到了高煦手中。

吳正庸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這紀大姑娘也不太渾。”這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了。

高煦不置可否,腦子清明,未必不會倒向紀皇後,畢竟宮中生存環境複雜,而她姓紀,皇後敢把對方放在太子妃的位置,必然有能鉗製的手段。

他略略一想,也不太在意,清寧宮前後殿壁壘分明,這是他的地盤,對方即便不懷好意,也折騰不出花來。

紀婉青唯一能帶給他麻煩的,就是憑著太子妃的身份,以自損八百的方式來傷害東宮名譽。

不過,對方腦子清明,這事兒也不會有了。

這就不錯了,畢竟高煦對太子妃的最高期盼,僅是安分守己,不出大亂子罷了。

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高煦點了點信箋上一處地方,“這個鄭毅,父親是靖北侯紀宗慶麾下大將,當年鬆堡之役,也一同為國捐軀了。”

鬆堡之役,發生在三年前,就是紀婉青父兄犧牲的那場戰役。這其實是一場非常大的戰爭,涉及到大大小小七八個點,不過以邊城鬆堡戰況最慘烈,軍民亦最頑強,所以以此地命名。

靖北侯紀宗慶作為堅守鬆堡的統帥,擋住了韃靼腳步足足數個月,牽涉敵軍很大一部分兵力,讓己方薄弱處壓力緩和不少,能挺了下來,沒有讓敵軍破關南侵。

隻可惜,紀宗慶最後被圍城兩個月,彈儘糧絕,終於聯係到援軍欲夾擊敵軍時,援軍卻久候不至,到了最後,一城軍民幾乎都死光了。

王朝失去忠臣良將,確實很讓人痛心惋惜,那位刻意延誤戰機的援軍統帥,雖本人已身死戰場,但仍免不了被人唾罵痛恨,家人無法在京城待下去,隻能匆匆返回原籍了。

隻是,當年那位援軍統帥,卻是東宮在軍中頭一位心腹,高煦很了解對方,那是一名鐵骨錚錚的漢子,保家衛國,義不容辭,怎可能刻意延誤戰機?

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隻可惜當年東宮入朝僅兩年,軍中人手不多,鬆堡之役連續折進去了好幾人,遭遇打擊不可謂不大,很是過了一段時間,才緩和回來。

等高煦再有餘力查找真相時,很遺憾,那時候已船過水無痕。

現在的東宮早今非昔比,實力大漲,即便是昌平帝欲動太子,恐怕也極為不易。隻是高煦一直耿耿於懷,三年來一直致力於尋找當年真相,欲還心腹一個公道,為其正名。

吳正庸當然知道這事,他輕歎,“若是紀宗慶能挺過來了,這事兒便容易查探許多。”

紀宗慶是當事人,真相即便不能全部獲悉,也能清楚大半。他意誌力堅強,惦記妻女,硬撐著一口氣回了京城,隻可惜他傷太重了,三天後還是溘然辭世。

高煦掃了眼鄭毅之名,沉吟片刻,“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從鬆堡這邊入手。”

鬆堡之役,守城大小將領幾乎一個不留,因此高煦一直沒往這邊使過勁,現在其他地方沒有蛛絲馬跡,隻能將視線投向這邊。

吳正庸深以為然,祖孫二人就這個問題深入討論一番,等到告一段落時,已到了宮門落匙時分。

吳正庸匆匆離宮,站起前,他不忘恨恨罵一句,“那紀後其心可誅!”

高煦淨麵過後,隨手將密信扔進黃銅水盆之中,靜靜看著墨跡化開,直至完全無法辨認,他斂目。

紀皇後其心可誅,他當然知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最近天氣冷了,要注意保暖哦~ 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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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明天見哦,周末加更要v後再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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