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若你真能僥幸探聽到有用消息,孤記你一功。”高煦是個賞罰分明的人,紀婉青猜測得很對,若她真能立下功勞,地位絕對與如今不一般。
“論功行賞?”紀婉青側頭望他,含笑打趣。
隨著事情明朗,緊繃氣氛漸去了,若有好處,她不介意提前打聽打聽。
“對。”高煦很肯定地說。
紀婉青是他的妻子,身份特殊,與普通屬下不一般,他一口應諾,“若你沒讓孤失望,又立下功勞,隻要孤能力範圍內的條件,你都可以提出。”
若高煦登基,他便是皇帝,皇帝能力範圍之內的東西太多了,他是個言而有信之人,這個承諾相當重。
紀婉青聞言,心下卻微微一動,她半開玩笑道:“皇後說事成之後,安排我換個身份另嫁,難不成殿下事成之後,要許婉青一個自由身?”
好吧,這其實是一個半真半假的試探。
紀婉青幼時,曾經浮起過不嫁人的念頭,這些熱愛三妻四妾的古代男人,誰樂意伺候?
不過,彼時她父母在堂,紀宗慶夫婦是傳統古人,絕不能接受這種事,她不想氣死父母,加上親爹娘肯定不會坑她,於是念頭一閃而過,頃刻便打消了。
後來,父母兄長去世,她認認真真閉門,給他們守了三年孝,加上手握巨財,整日提心吊膽,根本沒空想這些有的沒的。
後麵一出孝事情便接踵而來,她被賜婚太子,就不必再提了。
現在高煦這承諾很重,她心念一動,塵封已久的想法就再度浮起。
在古代獨身女子想不嫁人,其實麵對的困難非常之多,特彆她還有眾多錢銀產業,若無權貴勢力依仗,恐怕頃刻間便能被人吞了個屍骨無全。
這些問題蔣金紀榮不能解決,高煦卻可以。
紀婉青狀似打趣,實際心已“砰砰”地跳了起來,若太子肯答應,這諜中諜即便再深入虎穴,她也必定要出色完成。
不過,她要失望了。
“簡直荒謬至極!”
高煦劍眉一蹙,即使是聽著是個玩笑,他依舊不悅至極,“你既然已是我高煦之妻,這輩子便不可更改,怎可有這等荒謬想法!”
他從未聽過這種說辭,俊臉一沉,當即站起,就要拂袖而去。
“殿下!”
紀婉青早有準備,忙急急起身拉著他,“殿下,我隻是打個趣,說笑一番罷了。”
現在可不能讓高煦離去,這個“玩笑”必須坐實是個玩笑,並將誤會消除,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給二人關係添上一道難以消弭的縫隙。
那個念頭顯然不可能實現了,紀婉青見高煦雖停住腳步,但神色依舊冷峻,她乾脆一咬牙。
“這確實是個玩笑話,若殿下不信,婉青願立誓,此生與殿下生同衾,死同穴。除非,除非殿下不允。”
誓言不是隨意立的,立了就會做,紀婉青自再世為人後,便篤信冥冥中事,她雖情急之下立誓,但依舊十分認真嚴肅,絕無虛言。
她隨後緊緊摟抱著高煦的腰,不讓他離去,一道賜婚聖旨,將二人捆綁在一起,已再無法掰扯開。
“殿下,你莫要生氣,”她仰首,目含期盼。
她信誓旦旦,終於讓高煦神色稍霽,“日後再不許說這荒謬之言,不論你能不能探聽消息,這清寧宮都有你一席之地。”
也不知道紀宗慶是怎麼教養女兒的,聰敏果斷也就罷了,居然會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的。
這事便算揭過去了。
紀婉青乖巧應了,抬眸看他,低低說:“殿下待我好,我知道的,婉青並非不知好歹的人。”是了,以後就定下心過日子了。
這一雙美眸如點漆,漆黑瞳仁中,清晰映著眼前威儀男子,仿佛目中唯他一人,偏偏她方才急亂,眸中還帶著些許晶瑩,隱隱染上一絲纏綿情絲。
高煦輕哼一聲,與她對視片刻,方緩緩抬臂,圈住紀婉青的肩背,將她摟在懷裡。
“你知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