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一百零二 章(2 / 2)

梨花匆匆出門。

接下來,安哥兒洗了澡。他一連沾了兩回水,有些不樂意了,癟著小嘴兒哭了一輪,直到回到母親懷裡,才抽抽噎噎收了聲。

自己的骨肉受一點委屈,父母總是很心疼的。紀婉青摟著兒子哄了又哄,對皇後咬牙切齒,新仇舊恨疊加,前所未有的厭憎。

母子二人連同何嬤嬤,剛整理妥當,梨花就回來了,她還帶回了劉太醫。

這是高煦命人召進來的。

此刻的清寧宮前殿,聚集了朝中高官,勳貴宗室。這些男人是不能進後殿觀洗三禮,但洗三宴還是可以參加的。

高煦在得悉紀婉青傳信之前,已早一步接到了林陽的彙報,既然兒子安然無恙,他就不能立即折返後殿了。

畢竟,洗三禮上的波瀾,前殿諸男賓還不知道,大家正興高采烈慶賀皇長孫洗三,他需以大局為重。

不過,他仍遣了劉太醫過來,待診過脈後,他才能徹底放心。

劉太醫入了耳房,細細給安哥兒切過脈,確定無任何異常,這才折返前殿複命。

紀婉青安了心,喂飽兒子,並哄睡了他,這才有閒心關注其他。

“魏王妃情況如何了?”

這麼狠摔一跤,哪怕月份不大,估計也很懸吧,侍立在正堂的宮人已經稟報過了,說魏王妃當場見了紅。

自己剛出生的兒子被人折騰,現在對方的親孫子因此吃了大虧,紀婉青實在很難泛起同情心,哪怕這個孩子很無辜。

何嬤嬤搖頭,“還不知呢,聽說禦醫正在施針,保不保得住還未有消息。”

她心有餘悸,同樣對這個孩子無感。

“娘娘,你先歇一歇吧,如今你正是養身體是時候,莫要多搭理旁的事。”

魏王妃及其腹中骨肉,是好是壞,她們也插不上手。這事兒隻能怪皇後,若真沒了,隻能歎一聲報應不爽。

想必整個京城的貴婦,心底都是這麼認為的,哪怕大家不吭聲。

“明天一早,肯定有消息出來的。”

何嬤嬤一邊說著,一邊接過繈褓交給乳母,又攙扶主子躺下。

紀婉青沒有得到答案也不在意,她懸心許久也有些疲憊了,從善而流閉上眼眸。

然而,也不用等到明日早上,等高煦傍晚回屋,她便知道了這事兒的最終結果了。

“秦氏的胎保住了。”

不幸中的萬幸,秦采藍懷孕已滿三個月,胎坐穩了,且摔倒時還有個人肉墊子做緩衝,自己也拚命護著,因此當時情況雖頗為嚴重,但也沒立即流產。

高煦請求皇帝賜下的那兩個禦醫,本是為了震懾以及防範,沒想到魏王妃倒給用上了。

也好在禦醫就在現場,不然等跑一趟太醫署,說什麼都晚了。

本無皇帝口諭,任何人都無法勞動禦醫的,但情況特殊,那兩個禦醫都是人精子,見狀立即施救。二人聚精會神好幾個時辰,秦采藍的胎才堪堪保住。

不過,這一摔實在很厲害,她從現在起都需要臥榻保胎,湯藥不斷。至於什麼時候才能起來,這個得看情況。

據小道消息稱,那兩個禦醫一臉凝重,保住胎後亦未見輕鬆,情況似乎不大樂觀。

高煦語氣淡淡,顯然仍相當不悅,“就在方才,秦氏被抬上車駕,回魏王府了。”

皇宮不留外人住宿,但魏王妃是天子兒媳,情況特殊應能例外的。但問題是,半天時間過去了,皇帝並沒有下口諭,賜禦醫跟進保胎工作。

在皇宮,很多話不需要言明的,皇帝這是不滿意了。

皇後是了解昌平帝的,所以她不敢用藥物,也不敢折騰大的幺蛾子,苦思冥想才弄了個芍藥花香粉,搏那可能有的機會。

她是國.母,要抱抱孩子,挺正常的,誰也挑不出錯。這點子小事兒,當然不會上達天聽,至於安哥兒若是中招,誰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

即便有懷疑,證據也早銷毀了,船過水無痕。

可惜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先來了一個安樂大長公主,然後秦采藍又出了意外,事情鬨得太大,皇帝必然知道的。

這幺蛾子是皇後起頭的,帽子當然扣在她腦門上。

昌平帝前腳賜下禦醫表態,後腳便當著整個京城的上層出了岔子,他深覺帝皇威嚴被挑釁,對坤寧宮尤為不滿,怎可能還賜下禦醫?

那兩個禦醫通透,保住胎後立即走人,皇後也沒敢留秦采藍,隻能趕在宮門落匙前,把人送回去了。

紀婉青摸了摸安哥兒小臉,兒子黑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看她,她憐惜不已,也對魏王妃生不起太大同情心,隻說了句,“好好養著,大約也能把孩子生下吧。”

高煦冷哼一聲,動了他的妻兒,就是動了他的逆鱗,他對魏王妃難免有遷怒,“皇後前後諸般動作,秦氏未必不察。”這女人也沒多無辜。

他聲音冷冷,“孤已命林陽許馳加緊速度,儘快將坤寧宮連根拔起。”

高煦說的,正是通敵信箋一事,紀婉青聞言安撫他,“殿下,此事已大有進展,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他輕拍著咿呀叫喚的兒子,“嗯”地應了一聲。

事實上,夫妻二人都知道,通敵信箋一事已進入瓶頸,短時間內怕是很難有結果的。她說的話,不過是安慰之言。

果然,當年那幾個負責收殮的低級武將都找到後,查探展開,結果確實不如人意。

東宮在暗暫且不說,皇後英國公等人在明,甚至把人拿了,嚴刑逼供,都依舊無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此事徹底陷入僵局,現在雙方都努力尋找著突破口,先一步的,大概能將信箋收入囊中。

高煦沒有跟妻子說太多,隻態度輕鬆的提幾句,絕不打攪她調養身體。

一晃眼大半個月過去了,紀婉青養得極好,麵泛緋粉,精神奕奕,床上窩不住了,每天總得在屋裡轉悠幾圈。

就在這個當口,許馳突然從韃靼傳回一封信,讓信箋一事出現了重大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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