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價值極低,征戰駐守代價卻極高,打下來完全沒有意義。
大戰結束後,毫無疑問,就該班師回朝。
返回大周的第一站,當然是薊州。
將士們的安置地點,早有人妥善安排了,這些瑣事無需高煦分神。
剛進了薊州城,把大將們聚集在都指揮司前廳,將班師需要注意的事項說了說後,他就讓諸將各自散去。
紀明錚本來也隨人流一起離開的,不料他剛轉身,便聽後麵皇太子道:“紀卿,且留步。”
在場姓紀的隻有一個,他立即站住腳,某種可能性闖入腦海,心立即“砰砰砰”地狂跳起來。
紀明錚屏住呼吸,轉過身來,卻見皇太子殿下已站起,直接轉身往後房門行去,“你隨孤來。”
穿過後房門,沿著長長的廊道向裡,沒有往女眷一貫居住後院而去,卻是直接進入了男主人的地盤,第二進主院。
紀明錚此時已無暇關注這些瑣事,他緊緊跟著皇太子,跟著進了第二進院落,沿著廊道轉向正房。
跨進正房大門,隻聽見前麵高煦溫聲道:“青兒,你看看孤帶了誰來。”
皇太子殿下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但紀明錚已注意不了這些,隨了一聲“青兒”,心中猜想落實,他腦子轟地巨響一聲。
皇太子妃,固然高高在上,但擁有這個身份,意味著紀婉青是東宮女眷,一道高高宮牆阻隔,如無意外,兄妹二人基本不會再有私下見麵的機會。
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麼快。
紀明錚大掌緊緊攢拳,放了收,收了放,黑眸難掩激動,隻一瞬不瞬盯著裡屋那石青色的軟緞門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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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婉青本來站在正房門前等高煦的,但他使人來傳話,說外麵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得晚一些才歸。
她懷裡抱著胖兒子,不好一直站在門口等著,隻得先回裡屋了。
高煦並未將紀明錚生還的消息提前告知妻子,因為他不希望妻子大悲大喜之下,痛哭一場而身伴無人安慰。
反正他們馬上就回來了,屆時在給她一個驚喜吧。
他對於妻兒的事,總是很慎重的,百忙之中抽空考慮一番,才下的決定。
紀婉青雖不知兄長之事,但她卻很惦記夫君,雖說守衛重重,但到底是戰場,誰家男人誰掛心。
萬幸的是,捷報連連,最後大勝的消息傳回,整個都指揮司沸騰起來,薊州軍民歡欣鼓舞,劫後餘生的老百姓喜極而泣。
皇太子的聲望空前高漲,甚至還有不少百姓聞訊以後,當場跪地磕首的。
外麵的事情,紀婉青並沒有親眼目睹,聽過一耳朵高興高興就過去了,她隻期盼著夫君歸來。
摟著胖兒子等啊等,他終於抵達薊州了。
“安兒要莫哭了,你爹爹回來了,你知道不知道?”
這小子漸大了,現在已三月出頭,不似剛出生時嗜睡,活潑了許多,“咿咿呀呀”說個不停,還相當有小脾氣,要他舒坦才行,不然就扯著嗓門嚎個不停。
那聲音賊大!
紀婉青在廊下等了半響,高煦便使人傳了話,安哥兒也不樂意,小嘴兒一抿,小眉頭一皺,眼看就要哭鼻子。
陽春三月,庭院花紅柳綠,他看著眼饞得很,偏母親抱著他半天不挪動,他不高興了。
紀婉青無法,隻得抱著兒子下去走了一圈,看了看花兒,在看看草兒,才回去了。
安哥兒還想多待,但母親低頭親了親他,他咯咯笑著,轉移了注意力,就被抱了回去。
“小主子還小,不好常見風。”
何嬤嬤照例要嘮叨幾句,紀婉青笑道:“嬤嬤,這天兒暖和得很,正該多出去走走。”
春景色彩繽紛,正適合刺激寶寶眼睛發育,天氣不冷,穿夠衣裳多出去轉轉,見見陽光才是好的。
近些日子,隻要天氣晴朗,她響午總要抱孩子在外麵走走。
何嬤嬤見安哥兒更活潑了,心中歡喜,其實也接受了這個觀點,隻不過她習慣性要念叨幾句。
她接過安哥兒,天氣不冷,安哥兒沒裹繈褓,穿了一身小衣裳,小胳膊小腿又勁兒得很,拍了拍何嬤嬤的的手。
“咱哥兒真有勁兒!”
何嬤嬤樂嗬嗬,熟練探了探尿布,察覺有些濕潤,忙快手快腳給換一個。
紀婉青剛朝兒子眨巴眨巴眼睛,逗他咯咯笑著,便聽見外頭有腳步聲起。
那腳步聲不止一人,不過卻非常沉穩,迅速從廊下進了正房。
她大喜,剛要站起衝出去,便聽見高煦含笑的聲音響起,“青兒,你看看孤帶了誰來。”
誰?
太子妃正房不是誰都有資格進的,夫君更是從未有帶人回來給她認識的經曆。
紀婉青歡欣中夾雜著小許疑惑,腳步不慢,手上也不慢,高煦話音剛罷,她便奔至裡屋門前,親自掀起了門簾子。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