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大塊頭看著確實穩操勝券, 謝朗卻不擔心殿下會挨揍, 他擔心的是殿下暴露身份。
陸子遙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在夜店娛樂中,戰勝半職業玩家,難免會惹人注意。
其次, 龍崽沒接觸過社會, 不清楚這種場地各種混幫派找後台的勾當, 如果拿到獎金又沒有後台,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沒辦法, 龍崽生平第一次意識到金錢的重要性, 想拉也拉不回來。
比賽開始了。
雖然麵對的是個孩子, 赤手空拳的大塊頭還是擺出了專業姿態。
陸子遙還在戴拳套。
剛剛還擔心自己沒有拳套會失去比賽資格,沒想到對手這麼慷慨,他就卻之不恭了。
拳套大了幾號,但將右手揣進去的時候, 還是摸到了裡麵濕漉漉地汗水。
陸子遙頓時一皺眉, 毫不猶豫抽·出了手,一臉嫌棄的低頭盯著拳套, 不想戴了。
大塊頭已經繞著男孩顛了一圈, 原本想表現出尊老愛幼的素質,等男孩先出手, 沒想到看到了男孩一臉嫌棄的全過程。
“你他媽還打不打!”大塊頭瞬間暴怒, 沒了表現素質的耐心,不等男孩抬起頭, 就一拳朝他臉頰砸過去——
畢竟是孩子,大塊頭怕鬨出人命,所以隻用了五分力道,意圖擊倒男孩,迅速結束比賽。
始料未及,這一拳卻打了個空。
男孩雖然低著頭,卻仿佛預料到了他的出拳軌跡,提前一秒就慢悠悠地一側身,躲開攻擊。
甚至沒有看大塊頭一眼,男孩順勢朝擂台角落走去,將拳擊手套擺在地上,轉身走回了擂台中央,低聲問裁判:“得分規則就是倒地計分?”
大塊頭:“……”
連規則都不懂也敢上台比賽?怕是沒死過吧!
裁判並沒有對男孩表現出輕蔑態度,規規矩矩地回答:“擊倒計一分,先得三分者獲勝,持續壓製對手超過十秒,也算獲勝。”
陸子遙微一頷首表示理解了,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對手。
就這一瞬,大塊頭渾身的肌肉忽然收緊,烙印在基因裡的恐懼仿佛被激活了,讓他渾身不自在。
大塊頭甩了甩腦袋,變回凶狠地神態,試圖用目光震懾對手。
作為一頭棕熊,大塊頭對自己的一對熊掌非常有自信,光是通過眼神交流,就能讓對手輸掉一半。
莫名的,與男孩對視的一瞬,大塊頭仿佛突然聽見指甲不斷劃拉鋼鐵的聲音,整顆心揪了起來。
忍住退縮地衝動,大塊頭陡然間大吼一聲,毫不猶豫地一拳砸向男孩,使出百分百的力量!
眼前的男孩鬼魅般一側身,同時抬手握住他揮出的拳頭,順勢一拉——
大塊頭失去平衡,身體重心全部傾向左腿。
陸子遙的判斷乾脆利落,一腳就踢在他左腳腕!
“砰”地一聲悶響,大塊頭摔趴在地。
這一腳踢得並不重,握他手腕的力道也適中,這給了大塊頭對手投機取巧地錯覺,滿心不甘地瞬間爬起來,憤怒地看向那乳臭未乾地臭小子!
“我得一分。”陸子遙毫無情緒地說出這句話後,就一動不動地等著,看大塊頭是否還想繼續。
“你小子死定了!”大塊頭滿臉通紅,擺出專業的拳擊姿態,朝向男孩:“老子要認真了!”
陸子遙沒回答,也並沒有絲毫專業拳手的姿態,倒像個中世紀劍客,隻是沒有執劍,空落落地垂著手,身姿筆挺而優雅地繞圈邁步,目光沉著,尋找對手的盲點。
大塊頭的喘息因憤怒變得粗重,雙眼死死盯住對手,猛然間再次出擊!
“砰”地一聲,台下觀眾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見那大塊頭又撲倒在地!
一個顧客突然憤怒地叫囂:“他們打假拳!”
台下頓時籲聲一片,參賭的顧客紛紛要求退還賭金。
就在這一片怒吼聲中,大塊頭再一次被擊倒在地,結束了比賽。
幾乎全場的客人都輸了賭金。
比賽結果太過離奇,有客戶覺得被黑店坑了,開始鬨事,不斷雜碎酒杯大聲嚷嚷。
“下一場比賽要開始了。”陸子遙無甚情緒,安靜地站在擂台之上。
雖然他嗓音不大,台下卻因為他的出聲而安靜下來。
不是因為畏懼,而是輸了錢的顧客想聽聽他怎麼解釋。
然而,陸子遙並沒有解釋自己的對戰技巧,隻是機械般地冷冷開口:“你們可以繼續下注,還有一場比賽和一場決賽,想贏回賭金也不難。”
台下的小貓咪快要被那頭龍臭屁的態度擊潰了。
陸子遙此刻渾身散發著“對手是誰,我不在乎,但獲勝者是誰,你們應該清楚”的龍傲天氣場。
這是謝朗一直以來想要成為的“逼王終極形態”,如今看到龍崽替他實現了夢想,心中百感交集。
甚至嫉妒得不想在喂龍崽貓罐頭!
台下被震懾的觀眾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很多人猜想這家夜店想玩套路,但未免手法太過拙劣,居然讓個毛頭孩子擊敗前職業選手,害得全場顧客輸錢,這撈錢地吃相太難看。
也有顧客漸漸冷靜下來,懷疑這男孩確實有足夠的實力,或許是某個稀有種族,比熊族更適合拳擊項目。
於是,有顧客平心靜氣地參與了下一場投注。
懷疑夜店玩套路的顧客,多數沒有參賭,打算親眼見證打假拳的男孩輸掉下一場比賽,再為夜店撈一筆。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男孩再一次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對手,進入決賽!
這下,台下觀眾都懵了,不清楚這家店究竟想了什麼招數。
照理說,夜店不可能讓自家王牌拳手被踢館,就算打假拳,也應該到此為止。
接下來,就等著這匹黑馬少年,被衛冕拳王擊倒在地了。
觀眾間的議論也產生了分歧,有人選擇觀望好戲,也有人按照自己的猜想下注。
“有請我們的衛冕之王登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