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子遙抹掉的?
謝朗一愣,心裡忽然暖了一下。
龍崽是他的太陽,就算過去的烏雲再次籠罩頭頂,光總會從縫隙裡鑽出,替他撕裂陰霾。
他說他會替他提防惡人,他就言出必行。
“那我就沒辦法了。”謝朗嗓音變得輕快:“誰讓你們得罪皇子殿下。”的貓。
“朗朗……”媽媽懇求道:“你弟弟從前被陳興國那畜生教壞了,現在跟著我生活,已經懂事了……”
謝朗沒說話。
媽媽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聲道:“不說這個了,聽大伯說,你拜了國際機械大師為師,還去寧大當交換生,媽媽替你驕傲,隻要你過得好就行,以後,媽媽不會打擾你。”
掛了電話,謝朗呆呆在臥房裡坐了許久。
陸子遙回宮後,快步上樓找謝朗。
推開房門,看見貓咪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了?眼睛這麼紅。”陸子遙快步走上去,托起貓咪地下巴,問他:“餓了?”
謝朗噗嗤一笑,翻了個白眼:“我媽剛剛打電話給我。”
“什麼事?”
“沒事,就問問我過得怎麼樣。”
謝朗睜大貓眼看龍崽:“我弟弟的附小名額,被你抹掉了?”
陸子遙挑眼看他:“誰說的?”
“我隨便問問。”謝朗低頭撒嬌:“他隻是個小孩子,殿下還特意關照一下?”
陸子遙疑惑道:“你想讓他恢複名額?”
謝朗沒有這麼想,但怕自己太記仇被看出來,就說:“我無所謂,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彆。”陸子遙自嘲道:“有什麼要求直接跟我提,陪我睡了這麼多天,你不提點要求,我於心不安,怕你突然翻臉。”
謝朗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緩緩抬頭看向陸子遙:“你什麼意思?”
陸子遙歪頭:“嗯?”
謝朗站起身:“我陪你睡,是因為我喜歡跟你睡在一起。”
陸子遙點點頭:“希望你這次能喜歡得久一點。”
謝朗心一揪,終於忍不住揭開龍崽的傷疤:“你前年去學校找過我。”
陸子遙聞言,淡定地臉色陡然一僵,彆過頭漠然道:“我去寧京辦事,路過而已。”
“你聽我說。”謝朗上前一步:“我當時不接電話是因為……我當時太喜歡你了,我不能……”
“行了。”陸子遙神色忽然冷戾,嚇得謝朗後退一步。
那種冷裡透著真正的敵視,和從前裝凶的龍崽不一樣,像針紮進貓咪的心裡。
謝朗眼眶一紅,回避型人格一下子被那眼神激了出來,彆過頭,啞聲說:“我要回宿舍住。”
陸子遙桃花眼陡然睜大,張了張口,想要哄他,最終卻氣若遊絲地說了聲:“隨你。”
謝朗氣得當天就出了宮。
宿舍登記手續還沒辦,他情緒激動,躲去張東陽家嚎啕大哭,還把人家裡的白酒乾掉兩瓶。
貓咪喝倒了,迷迷糊糊嘟囔:“大豬蹄子……”
張東陽從沒看這小貓難受成這樣,在一旁套了好一會兒話,才從醉醺醺的貓嘴裡得知了情況——
原來,殿下以為貓咪一直在利用他。
兔兔陽掏出貓咪的電話,打給皇子。
“我是謝朗的朋友,有些事,我覺得您現在有必要知道。”
“我很嫉妒謝朗,因為您和康少這樣的男人都這麼寵他,很矛盾,我有時候又很可憐這隻貓,因為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您。”
“是真的,兩年前就開始了。”
“他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時,您還在住院,綁著繃帶抱著他睡了一夜,他發現自己對您有了那方麵衝動,因為懷疑自己的性向,十七歲的他手足無措。”
“第二次打電話,他告訴我他愛上您了,他知道您不喜歡他,卻還是忍不住想為你放棄前途,拒絕轉校,隻為了在你身邊多待一會兒。”
“剛陷入初戀的男孩患得患失,您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他瞬間天堂、瞬間地獄,而您那時候嫌棄他情緒化。”
“他對您的感情越陷越深,可那時候的您從不給他任何回應,在一次次的絕望中,他試圖抽離,試圖讓自己冷靜,讓自己不要情緒化得像個神經病,以免給您造成困擾,可您還是強行把他拉到了身邊。”
“後來他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向您坦白感情的時候,您說同性戀不正常,光是想到,您都滿臉厭惡。”
“他害怕自己被您厭惡,忍痛逃到了寧京,刻意疏遠您,用學習和工作麻痹自己。”
“您不信我也沒辦法,他那時候不說,是因為怕您討厭他。”
“我手機裡還有他這兩年來給我發的信息,他每次深夜想你想得睡不著覺,給我發的胡言亂語。”
“他就在我家,喝醉了。”
“潘嶽南路201號,燕歸小區26號樓,8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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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朗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不知是半夜幾點。
昏暗的房間,床邊有個熟悉的身影,安靜的坐著。
謝朗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床邊的人轉過身,伸手扶著他腰抱做起來,低低地開口:“醒了?”
謝朗聽見他聲音,心裡酸澀難忍,抿著嘴用力捶他胸口,倔強地斥道:“不許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