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修晏被季黎按在懷裡的時候一動都不敢動。
他不是羞的,是害怕傷到季黎的腿。
季黎就仗著自己有傷,這段時間囂張極了,各種撩撥柏修晏。
柏修晏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坐懷不亂,季黎就欺負得更有勁了。
待季黎抱了許久,柏修晏才平靜道:“你再抱下去,季叔叔和尹叔叔就要回來了。”
季黎放開柏修晏道,道:“回來就回來唄。”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正經的模樣。
季黎受傷後,季晨夕和尹清澤說什麼也要搬回來一起住。季黎和柏修晏沒借口讓兩個父親不關心自己的親生孩子。
柏修晏掃了季黎一眼,去衛生間洗把臉冷靜了一下,不斷告訴自己他們倆現在都未成年。
他對著鏡子歎了一口氣。
季黎還要兩三個月才能丟掉輪椅。天天這樣,誰受得了。
比起這個,所謂的殺人犯小姑和腦子有問題的奶奶,他都懶得想了。
季黎也在沙發上躺平歎氣。
柏修晏也太能忍了。他都這樣了,柏修晏還能麵不改色。
他就不行了。
季黎,加油!你一定能讓柏修晏破防!
季黎摸了摸自己的腿,看向輪椅。
他一直知道上輩子柏修晏很苦,比他苦多了。
當他坐到輪椅上時,才勉強體會到了柏修晏上輩子的一絲絲苦難。
如果是自己在很小的時候便變成了偏癱,周圍親戚除了一個爺爺,其他全部是仇人,他能成長到柏修晏那樣嗎?
不管能不能,那種痛苦他隻是想一想就難以接受。
柏修晏在這種絕境下,是如何變成現在這麼優秀的模樣?為何柏修晏不僅能力優秀,心態也完全沒有扭曲?反而因為自己經受了苦難,所以為人處世更加灑脫?
季黎手指頭在石膏腿上彈了彈,就像是彈鋼琴似的。
雖然他不會彈鋼琴,隻會彈吉他。
吉他是去酒吧賣唱的時候現學的。鋼琴太貴,他學不起。
柏修晏從衛生間走出來,額前還掛著未擦乾的水珠。
躺平在沙發上後就起不來的季黎伸出雙手:“抱。”
柏修晏雙手穿過季黎的腋下,將季黎從沙發上抱起來坐直。
季黎靠在柏修晏懷裡的時候,仰頭看著柏修晏仍舊平靜無波的臉。
柏修晏臉上的涼意,讓他的臉與柏修晏隔著薄薄的空氣,也能感覺到。
他狡黠地笑道:“洗冷水臉去了?”
柏修晏眼皮動了動,過長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輕輕扇動。
季黎伸手拂過柏修晏的睫毛。
柏修晏閉上眼,然後捉住季黎作亂的手:“你還記得你現在腿瘸了嗎?”
季黎笑道:“記得。”
柏修晏無奈:“你就是仗著身上有傷,我不會反抗是不是?”
季黎道:“你也知道啊。來,過來給爺玩!”
柏修晏深呼吸了一口氣,換了個沙發。
“你過來。”柏修晏換沙發的時候,還把季黎的輪椅順走了。
季黎:“……你就仗著我腿上有傷是吧?”
柏修晏點頭:“對。用魔法打敗魔法。”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直到兩個爸爸氣衝衝地回家。
季晨夕和尹清澤正為柏修晏小姑的事生氣,一回來發現兩孩子真你瞪我我瞪你,頓時慌了。
“你們吵架了?”季晨夕擔憂道。
季黎搖頭:“沒有。我隻是在和柏修晏玩誰先眨眼的遊戲。”
柏修晏:“……”季黎你能不能找一個彆太白癡的借口?
尹清澤失笑:“太無聊的話,玩遊戲如何?要不,做遊戲?”
季黎無奈:“怎麼一個個都催我做遊戲?我腿傷著呢。讓傷患工作,天問這個公司也太剝削員工了。”
“不是剝削員工,是剝削老板。”季晨夕鬆了一口氣。兩孩子沒吵架就好。
約臨近柏修晏和季黎成年,季晨夕就越緊張。
他不由幻視了自己和尹清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