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不知道這種限製範圍內的鬥法,江楓是否能夠安然取勝。遺跡他沒去過,但想必是極寬廣的存在,更適合運動作戰,身具兩人鬥法記憶的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不同,想到這,他不禁為江楓捏了一把汗。
千萬不要輸!
他原本是想借今日晚宴的機會,將江楓介紹給城中的一些家族,借以進一步助力江楓淺山宗的事業,沒想到弄巧成拙,成了一場鬥法,這安排,到底是兄長楚弈臨的安排,還是楚文茵的計劃,或者兼而有之呢?他們是想看看江楓的實力,還是另有所圖?他想不清楚,也看不明白,想到這,他用餘光瞟了一眼坐在那裡觀戰的楚弈臨,但見他目光之中全無雜念,似乎對於比鬥的結果,漠不關心。
定力不錯,在他的印象之中,楚弈臨原本並沒有這樣的本事,看起來家族的變故,肩上的重擔也讓這位便宜大哥改變了許多,變得沉穩內斂,無喜無悲。
倒是值得自己學習,有這種定力,或許才能早日晉升地級,當然,個人的大道不同,丹論不同,楚弈鳴相信,道法萬千,並非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通。
護罩之內,充斥著耀眼的白光,以及混亂的泥流,江楓和司光皓兩人騰挪躲閃的身影,不斷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又消散在各種莫名的遮擋之外。這些遮擋,大多來自於司光皓,少部分來自於江楓衝擊破壞的地表碎石。
就在方才,江楓堪堪躲過了司光皓投出的另外兩團詭異物事,但卻沒能躲過對手的精神衝擊,說是衝擊,卻與方才的感覺迥異,此番,那腦海中的聲音,更像是得道者的勸慰,細語者的安撫,讓江楓不禁昏昏沉沉,隱隱生出拋棄法劍,立即投降的想法,不過這種勸慰顯然是無效的,江楓的修為比對方略高,略微弱化了這種負麵影響,原本,勸人向善就比疾風暴雨更難令人信服,同時,江楓也懷疑這種精神安撫,並非個體技能,而是一種群體技能,故此,未能真正奏效。
借著這個間隙,江楓對自己釋放了一個巨木壁壘,同時在對手凝練那宛若實質的泥牆時,瞬間引爆,借著這股無差彆向周圍擴散的衝力,江楓又一個縱貫一擊,直奔隱藏在白光之中的對手。
嗡!
腦海中翻江倒海的感覺再次襲來,但江楓已經找了規律,尖嘯護符立即觸發,腦海之中在一陣攪動劇痛之後,旋即變得一片清明,再無一點塵埃,劍鋒隨身形如風般衝向對手,卻沒有刺向對手,而是轉身一個踢踏,將施法被遽然打斷的司光皓踢翻在地,順勢揮劍直奔對方的脖頸之處,讓他再無法躲閃。
“你輸了!”
江楓隻說了三個字,同時儘量用善意的目光,掃向台下諸人,白光和煙霧已經散去,隻露出他傷勢已經恢複大半的胸膛,得益於晏殊佳的法器,暖魂木靈金櫟一直都在貼身存放,借著方才釋放巨木壁壘散發的木係能量,以及這枚法器本身的存貯,它一直都在奮力治療江楓的傷勢,此時已經接近複原,並無大礙。
啪!啪!啪!
身在台下的楚弈臨和城主丁若遷連拍數掌,道了一聲精彩,兩者散去了護罩,楚弈臨更是上前將司光皓和江楓一起請到台下,“多謝兩位道友,呈上這麼精彩的鬥法,來來來,大家一起舉杯,不醉不歸!”
他再不提兩人賭鬥的事,幾句閒言,便把話題切換到其他內容之上。隻有一旁的小廝,低著頭,將靈石按照賭鬥的結果,一一分發到賭贏的幾位修士手中,場麵旋即再度和諧,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江楓自然沒法將此事安然放下,便斟滿了一杯酒,趁著彆人為城主丁若遷敬酒的間隙,信步走到坐在楚文茵身邊,為有些懊惱低頭的司光皓,斟滿一杯。
“司道友,既然來淺山宗幫忙,以後就是一家人,來來來,我敬你!”
“嗨,”司光皓似乎有些無奈,歎了一口氣,“江掌門客氣了,你的確技高一籌。法器也不錯,我之前倒是小覷了你。”他並非輸不起,隻不過當眾挑釁,卻以敗局結束,一時間迎上眾人的灼灼目光,心中有些煩躁而已。
他也不矯情,站起身來舉起酒杯,一飲而儘。他弓形的粗眉毛也因此延展開來,江楓的主動敬酒,為他化解了不少尷尬,也讓他心緒變得平穩了許多。待到江楓走後,他才低下頭,身體向楚文茵略微傾斜,低聲說道:
“文茵,你答應我的事情,還算數麼?”
“自然算數。”楚文茵麵色略有紅潤,“不過你不能聲張,如果在我宣布之前,我聽到有人說起,我願意和你結成道侶,這事情就不作數。”
“為什麼?你要反悔不成?”
“當然不是,”楚文茵低聲說道,“這是考察期,你去淺山宗這些年,如果因為蒙教的事情,拈花惹草,那我們的事情,就算了……”
“怎麼可能?我是那樣的人麼?”
“那小蘭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是誤會,都是誤會,你彆相信那些流言,我怎麼可能和自己的學生結成道侶,再說,之前是她主動的……”
“主動也不行。”楚文茵哼了他一句,旋即露出盈盈萬福的笑容,站起身,再次代表楚家人,敬席間的所有人,司光皓也不得不跟著站起身,端起酒杯的手,卻隱隱貼近了楚文茵的玉手許多。
待到酒席散去,微醺的楚弈鳴吩咐管事黃東將江楓安頓好,便徑直出了門,直奔楚弈臨的院落,卻見楚弈臨正安坐在堂前,似乎在等他。
“我知道你會找我,沒錯,是我叫司光皓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