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真真的情報呈送一直由明鏡司跟進,鄭軼雨作為明鏡司的執事,擁有最高權限,也是唯一知曉這個鏈條上每一個環節的人,不過他還是未曾料到,邱真真此次情報的內容,竟然是有關“晚晴”下落的消息,這個由掌門親自發布的宗門任務,獎勵不菲,一直受到宗內眾多修士的關注,想不到身在金城派樂林城的掌門夫人,竟然也一直在關注此事。
並且,有了確信的奏報,這名大家一直在尋找“晚晴”,以“林晴晚”的化名和掌櫃的身份,隱藏在樂林城的一條略有名聲的商業街中。
既然是掌門親自發布的任務,自然是希望儘快知曉答案的,鄭軼雨不知道掌門為何會尋找此人,但想必此事十分重要,必須要儘早彙報。看晨曦微露,而自己體內的靈力波動也漸趨平穩,便打算起身南行,掌門南下黑水門的事情他知道,想要和掌門通過“千裡陰陽鏡”傳遞訊息,就必須要南下才行。
“軼雨,你需要在洞府內修整數日,方可出行。”尚未離開洞府的鄭魯達,見鄭軼雨有離開的意思,不免出言勸慰。
“我有急事,需要彙報給掌門。”
“彙報?掌門不在羅川,你怎麼彙報?”
“這個……”
鄭軼雨麵有難色,突然意識到有所失言,儘管鄭魯達是自家族長,並非什麼閒散外人,但擔任明鏡司執事的鄭軼雨,平素有自己的行為準則,明白有些事,並不能隨意向第三人透露,即便鄭魯達除卻族長身份之外,還擔任庶務長老這樣的重要職務,但不該他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能讓其知曉。
“內容可否重要?重要的話,我可以禦劍帶你去尋找掌門。”
見鄭軼雨麵有難色,鄭魯達似乎明白了對方心中有些隱秘的事情不能講,他也不便追問,自家孩子是看著長大的,他相信鄭軼雨辦事牢靠,不會做什麼錯事,不問就不問吧,正如家裡的那幾位人族幕僚說的那個歪理一樣:
天高任鳥飛。
“有關晚晴的蹤跡,就是掌門發布的那個宗門任務。”鄭軼雨覺得這個可以講,畢竟這個任務是公開的。
“有消息了?”
“是的。”鄭軼雨肯定的說,方才的無心之失已經讓他兀自警醒了許多,故此惜字如金,並未談及邱真真在金城派的潛伏。
“那確實應該讓掌門知道,如果你必須要出行,我帶你去。”
“多謝家主。”
“軼雨,說我說謝就見外了,你是族內第二名玄級修士,為宗門儘力的同時,也要務必記得提攜後輩。”
“是,軼雨受教了,定將儘力而為。”
不知為何,鄭軼雨感覺平日裡粗枝大葉的家主做事風格頗有點細碎,又瞻前顧後,沒了往日的爽利,心中納悶不知為何會有如此變故,或者這裡麵到底藏有什麼玄機,不過有家主大人駕馭飛劍帶自己前往東南部,倒是方便快捷得多。按照宗內新立的規矩,自己尚需要穩定修為一段時間,方能分配到飛行法器,即便今日倉促得到,飛行也不會很熟練,有鄭魯達幫忙,一切都會順利很多。
想到此中關節,兩人便踏上飛舟,東行而去,然而剛過一炷香的時間,鄭軼雨就心有所感,請求鄭魯達落下飛劍,停留在一處荒原之上,小心的告了罪,鄭軼雨獨自前行數十丈,跳下一處數人高的山坡,而鄭魯達也知趣的沒有跟隨,停留在遠處,不過他靈力外放,始終保持著警戒,生怕鄭軼雨遇到什麼危險。
軼雨這小子,現在可是族內的玄級獨苗,鄭魯達沐浴著晨間的涼爽微風,心道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估計幾個婆娘,也不會饒過我吧,到時候我可就成了“養魂花”家族的罪人。
另一邊,鄭軼雨悄然掏出“千裡陰陽鏡”,卻見上麵已然浮現出一行小字:
“現在安全,歸期未定,便宜從事”
字不多,雖然有“千裡陰陽鏡”單次傳送消息限製的原因,但也著實簡練,早已熟記暗語的鄭軼雨,無需拿出約定對照的小冊子,便已經粗略勘破了字樣,不過這句話,旋即讓他心中起了不少疑問。
現在安全,表麵意思是抱平安,實則還包含了一重意思,就是之前出了意外,多半身陷險境,也就是說,掌門南下黑水門故地的事情,並不順利,或許遇到了危險,但好在目前已經脫困。
歸期未定,原本是不需要交代的,掌門的行蹤,並不需要明鏡司跟進,那是卷簾司的事情,不過王乙不論是修為,還是服務掌門的意識,都不到位,這點即便與王乙熟稔,有著還算深厚的私誼,鄭軼雨心中也未免經常吐槽,甚至當麵指摘過王乙的過失,好在他最近似乎也發憤圖強,借著卷簾司執事職務的便利,經常“蹭”掌門的洞府用來修煉,不過想必也是得到了掌門的默許。
便宜從事,言外之意是,掌門有事情需要親自去做,不知道何時能夠返回,但擔心宗內有些不可預料
的事情發生,需要我提前做好預案。三句話一並查看的話,不難分析出,掌門或許提前預測到一些事情,但多半隻有苗頭或者僅僅是可能,需要明鏡司警惕,在必要時,保障宗門的穩定局麵。
我明白了。
鄭軼雨定了定神,又前前後後琢磨了片刻,未勘破字裡行間的其他含義,便信手在上麵留了幾個字:
“東部已完成宗門任務,明鏡司已知悉”
做好這一切,他安心等待下文,那字樣很快消失,這說明掌門已經知曉了自己彙報,他便在原地打坐等待掌門的指示,少頃,便有消息傳來回來:
“告知上官博良,謹防銳金門來客”
銳金門來客?
銳金門來客不就是那個李煜風麼?難不成他還會來?看到這個字樣的鄭軼雨隨即排查起明鏡司近來暗查的各種線索來,發現並無不妥,這才定下心來,不過根據明鏡司抄錄的部分掌門外事實錄,李煜風上次來訪,見的是李友德,難不成是現任暖穀郡鎮守的李友德有問題?
“謹防”
鄭軼雨再次瞥見了行將消失的這兩個字,心頭旋即明白了預想的事情還未發生,隻是個預防,原來玄機在這,掌門的措辭看樣子也不篤定事情一定存在,那便好辦了,他又停留了片刻,見沒有消息傳來,便飛掠上了山坡,直奔等在那裡的家主鄭魯達而去。
…………
銳金門,金川城。
李煜風和兩名玄級手下正安坐在密室之中,在他們身前,有三幅大小和形製都相同的銅鏡,如果江楓,或是李友德在此間的話,會發現這些法器的形製,同李煜風送給自己的沒什麼區彆。
“李長老,雖然我們成功接收了不少訊息,但都是暗語。”
“看起來對方多有防備。”李煜風拈起對方依照銅鏡所顯記錄的消息,發現都屬並不通順的暗語,眉頭一皺,“沒必要白費靈石了,跟進他們傳遞消息的事情,就此終止。”
“是,屬下遵命!”兩名玄級屬下對視了一眼,露出些許無奈,不再偵知消息,意味著兩人這個不錯的差事也就沒了,額外的靈石收入也泡湯了。
“你們二人,立即以銳金門的名義出使淺山宗,到時候想辦法在羅川多停留幾日,等我的消息,再擇機行動。”
“是!”
兩人略帶委屈的臉上旋即放晴,出使本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李煜風這麼講,一定有特殊任務在身,多半會有更多的薪俸,現在銳金門草創,積存不多,薪俸高的職務,都被幾大家族占據,宗內任務發布甚少,幾乎搶破頭,能獲得一些特殊的宗內職務,實數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