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雷雲之地,雷音方歇。</p>
已經因雷獸離開而變得空曠無比,甚至有些寂寥的莫名空間內。</p>
慕晴川毫無懸念的坐了下去,即便她心中無比抗拒,甚至動用全身氣力去抵抗,但也隻是延緩了那麼一點點的時間。</p>
微不可察。</p>
並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有洪流般的氣息包裹而來,相反,她隻是感受到了石凳自身的冰冷,以及棱角分明的靠背。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隻是把平淡無奇的椅子,僅僅因為是此間陣法的一部分,而變得特殊。</p>
但她的視線旋即被無邊無際的虛空所替代。目力所及處,她瞥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正匍匐在平坦的石板上,那石板縱橫交錯,如田間阡陌。</p>
是夫君?</p>
她忍不住輕聲呼喚,不知道江楓到底遭遇了何等變故,心中登時急切起來。</p>
卻見少許的銀色遊魚,響應了她心中呼喚,紛紛從那石板的縫隙之中跳脫,躍入自己的視線,奮力向夫君江楓湧去。</p>
不!</p>
危險!</p>
她還未來得及出聲,卻見數道赤紅絲線,正淩空浮現,徑直向疑似昏迷的夫君攝去,她俏目圓睜,登時循著那絲線尋覓,卻見一名衣著暴露,眉目輕佻的中年女修,正操控著那絲絲縷縷的不凡之物。</p>
該死!</p>
不準動我夫君!</p>
她心中意念剛剛湧起,那原本歡悅的銀魚,頓時便止住去勢,調整方向,直奔空中那女修而去,它們有的生出雙翼,有的乾脆借助同伴的支撐跳躍,紛紛撞到那赤紅絲線之上,須臾間,便止住了絲線去勢,與此同時,空茫的視野之中,原本形同阡陌排列的石板紛紛浮起,化作最簡的鈍器,直奔那女修而去。</p>
女修奮力騰挪,但卻身陷囹圄,騰挪的空間甚是受限,她晃動腕上法器,卻隻得少許空隙,即便抽身動用其他法器,也未能建功。她忍不住急了,徑直落下,直奔昏迷不醒的江楓而去。</p>
慕晴川頓時方寸大亂,她不知道如何分心操控這些石板,隻能將憂慮的意念傳入這莫名的空間之中,卻感覺到識海中華光綻放,原本清晰的邊界頓時化為無形,急速向外延伸,不一會兒,便已與這虛無的空間連成一體。</p>
此番,她發現了隱藏在虛空之中的所有存在:</p>
一道熟悉的宮裝婦人人影,正是原本表態想要置身事外,如今卻在江楓左近徘徊的婕雲夫人;</p>
身形巨大,處在邊界邊緣,一側眸中鮮血四溢,脖頸上纏繞著一枚蒼白骨環,正在奮力掙紮的怪獸,正是此前無故失蹤的雷獸;</p>
形貌醜陋,與雷獸不分伯仲,人首獸身,拖著巨大長尾的怪物,與雷獸正在僵持,不知從何而來;</p>
灰袍包覆周身,正收起手中弓箭,同時左右張望,似乎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的中年男修。</p>
“將他們納入陣中!”</p>
冥冥之中,她聽得一句響徹識海的恢弘傳音,右手便不由自主的舉了起來,玉指合攏,便有無形的巨力,將這或人或獸,毫無懸念的卷入其中。</p>
“還差一些……”耳畔響起一聲低語,卻見那虛空再度蔓延,幾個黑點浮現,雖然看不分明,但慕晴川卻已會意,心中不由呢喃,“我要救我的夫君。”</p>
“那便擇其二。”</p>
慕晴川會意,隨手攝取其二,卻見兩個黑點,不受控製的跌落下來,慕晴川心頭一喜,玉指輕彈,便將伏地不起的夫君彈出陣外,見夫君倒地不起,心如電轉,信手一揮,那躲在一旁的婕雲夫人,也信手扔出了圈外,隨而有些後悔,權衡一二,心道夫君多半會有些分寸,危機之中當不會亂來。</p>
“莫貪心,否則功虧一簣!”</p>
她再度聽得那聲剛剛熟悉的聲音,此番頗有些警告意味,正思忖是否已釀成大錯,識海中的這片空間,已然不由自主的向內坍塌,她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此物脫離了掌控,石片紛飛,看似淩亂,卻旋即化為內外兩道圓環,被攝入其中的數人,均被困在兩者之間,不得逃脫。</p>
呼!</p>
她忽然倦了,潮水般的困意襲來,而那處空間,也加速旋轉起來,金光乍現,漸漸模糊了所有。</p>
…………</p>
轟隆隆!</p>
蒼茫的海麵上,數名強者再度止住身形,原本,他們被孤星所誆,正在回轉的路上。兩陸強者濟濟一堂,中間又添了數人,是敵非友,但既然誰人也沒有得到,歸途之中,彼此反而融洽了很多。</p>
但空中忽然閃爍的金光,帶走了許福寧和訶雲穆多。</p>
“再等等看。”北陸眾人此時以金聖熙為首。</p>
“道友所言極是。”龍隱伯彥則是另一方的話事人。</p>
這個時候,天邊忽然一個光點閃爍,不一會兒便到了近前。</p>
“益都,何故忘了責任前來?”金聖熙自然知道他的使命,雖然此人與李真龍的關係更為熟絡親密,但兩人的關係也並不賴。</p>
“道緣真跡,傳聞中廣筠子曾經留下手段,守護此界,如今得緣所見。”</p>
“道緣真跡?”眾人之中。似乎並無一人知曉,但聽得“廣筠子”的名號,除卻龍隱伯彥之外,麵上都是一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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