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我的人間(三合一)(1 / 2)

紀瑤回a市已經晚上七點了。

年三十晚上,路上的人流瑞增,路上迎新的人很多,兩三結伴,很多小情侶也結伴去江邊放煙火。

a市對燃放煙花爆竹管製挺嚴格的,很多地區都不允許燃放。

街道兩旁也早已張燈結彩了。

紀瑤回了公寓,看到對麵的房門緊閉,早先上樓的時候發現宋澤銘屋子並沒有開燈,應該是不在家。

她之前說過,今晚去他戰友家一起過年。

這個時間應該在吃飯吧。

紀瑤在飛機上麵簡單的吃了點,此時也不怎麼餓。

十點多,紀瑤接到了宋澤銘的電話。

“我剛剛給夏夏打視頻,怎麼沒見到你,夏夏說你睡覺去了?怎麼回事?三十晚上不跟著他們一起玩?”

紀瑤走的時候叮囑了洛以夏他們,讓他們不要告訴宋澤銘她回了a市。

他們都以為紀瑤匆忙趕回來是為了跟宋澤銘一起過年的,也以為紀瑤是要給宋澤銘驚喜,所以一個個都樂意隱瞞。

“今天累了,所以就有些困。”

紀瑤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漫天霓虹。

彼時家家戶戶聚在一起迎接著新年,看著春節晚會,或者和朋友在一起守歲。

微微開了窗,夜風吹在身上,涼的很,也讓紀瑤更加得冷靜。

“累了,就早點休息,今天是不是跟著夏夏一起去瘋了?聽說你們前幾天還去了廟裡?不是不信這些嗎?”

紀瑤笑了笑,緩聲道,“陪著夏夏去的,隨便玩玩了。”

“有時間就跟著夏夏多出去玩玩吧,總待在家裡太悶了。”

“嗯。”

“我明天就過去,到那邊應該是夜裡的,你自己早點睡,不用等我。”

“好,我知道的。”

又聊了幾句宋澤銘匆匆的掛了電話,她聽到那邊有人在叫他。

紀瑤今晚睡的很早,明天早起她還有要去的地方。

夜裡一直睡的不是很安穩,許是裝著事,一直都在做夢,夜裡甚至被熱的一身汗,給驚醒了。

夢裡的笑臉也一直揮之不去,紀瑤抓緊心臟的位置,有些疼。

做的夢讓人印象深刻,代入感很強,夢裡她放佛變成了左瓊。

日記的內容很形象生動,紀瑤看了那些,做這樣的夢也不足為奇。

輕輕的開了一盞睡眠燈。

起身靠在床頭,蜷著雙腿,安靜了很久。

淩晨夢醒了之後,紀瑤就睡不著了。

靠在床頭假寐了很久,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初晨微弱的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

紀瑤像往日一樣起床洗漱。

甚至還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

宋澤銘昨夜喝了酒,跟著一群戰友們湊在了一起,宿在了酒店裡。

生物鐘很準時,即使宿醉後頭隱隱的發疼,他還是起的很早。

洗漱的時候,盯著梳洗鏡裡麵色不虞的男人,臉色確實很難看。

宋澤銘開著水龍頭,不拘小節的朝臉上撲水。

樓下集合的時候,宋澤銘看著麵前的這群人個個臉色都差得很。

明明都知道今早要去做什麼,可昨夜一個比一個喝的凶。

宋澤銘也難得失控,也喝的多了。

坐車去烈士陵園的路上,也沉悶的很。

大年初一,即使是早上路上也堵起了車。

輾轉許久,幾人才到了目的地。

買花的時候,宋澤銘最終還是挑了一束紅玫瑰。

江舟微微按著宋澤銘的手,“換白菊吧。”

“小瓊她喜歡這個。”

“今天她父母會過來,看到這個或許不舒服。”

宋澤銘悶聲很久,做後還是抱起了一束豔麗的紅玫瑰和一束白菊。

彎彎繞繞走了一段,來到了墓碑前。

照片上的笑臉依舊,模樣也依舊,似乎被定格了一般。

他們過來的很早,趕上的可能是最早的一班。

宋澤銘彎腰輕輕的把紅玫瑰放在了碑前,又把白菊放在了時文碑前。

紅玫瑰在一眾白菊中顯得格格不入。

“小瓊小文,好久不見了。”

宋澤銘在懷裡掏出了手帕,半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擦拭著墓碑上麵莫須有的灰塵。

清晨的露珠打在石碑上麵,很快就沾濕了宋澤銘的手帕。

一群人久久矗立不願離去。

心裡訴說著千言萬語。

陵園裡漸漸多了腳步聲人聲,今天來掃墓的人挺多的。

“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待會兒。”宋澤銘站的筆直,微微垂首,輕聲道。

許存剛想出聲,被江舟一把抓住了胳膊,“好,宋哥我們先下去。”

江舟轉身離開之際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抹衣裙。

一時間也沒在意跟著一行人離開了。

宋澤銘站了很久,久到太陽都伸展出來了,照射在他寬厚的背脊上。

“小瓊,我想來和過去道彆的,對不起,這次我真的喜歡上了彆人,我不想再傷害她了,以後再來,我就不帶玫瑰來了,好不好?”

“我蹉跎了你那麼久的歲月,一直都不願意接受你,大學時,回首之際發現你一直都在我身後,那時覺得一個女孩子追了我這麼多年了,好像也不再忍心拒絕你,所以我們再一起了,在一起的一年,你那麼開心,我看著你的笑臉我也很開心,你那麼容易滿足,有時候帶你去喝杯奶茶給你買了個小玩意你都能高興很久,真好,我真的很懷念那段日子,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結束了就是結束了,雖然我一直不願意麵對,小瓊,我們這次真的結束了。”

“餘生很長,但下一秒的事誰都說不準,你是我一輩子的夢魘,亦是我誇不去的鴻溝。很早以前你問過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我想我大抵喜歡的就是紀瑤吧。”說罷宋澤銘輕輕的笑了一下。

一隻腿跪在地上,伸手撫上了照片。

“你應該是不想見她的吧?見到了估計也是生氣,還是不讓你們見麵了,你說我是不是很不是東西啊?這種時候竟然還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要不然你托夢罵我吧?在夢裡揍我一頓也行,我知道你打人很疼的,但我應該是受得住你幾拳頭的。”

宋澤銘笑著調侃了幾句,觸碰著左瓊的眼睛,心裡默默道,“小瓊,再見了。”

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紀瑤站在遠處,盯著半跪在地上宋澤銘。

他說的話,她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

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

她起的很早,隻是路上堵車嚴重,沒想到一過來就和這群人碰麵了。

彆人的重逢她打擾不了,隻能默默地站在遠處,觀望著。

她聽到宋澤銘說的那些,眼淚就不受控製。

這次他是真的放下了嗎?

紀瑤抬手擦淚的瞬間,便有人走到了她的身邊。

紀瑤有些錯愕的看著江舟。

“沒想到真的是你。”江舟笑了笑。

紀瑤看了一眼宋澤銘的方向,與江舟離開了稍許。

宋澤銘起身,行至時文碑前。

“這回你是不是該偷著樂了?一個寢室的你什麼想法真的當我不知道嗎?多少年的兄弟,我還看不出來你嘛?隻是你不願說,我也不便揭露而已,隻有小瓊這個傻子還以為你隻是為人熱情,才願意幫她一直追我,他們說你其實可以逃走的,隻是卻沒選擇跟著他們一起撤離,因為小瓊對嗎?”

“我竟然還在想著下輩子,下輩子彆管什麼兄弟了,喜歡就自己去爭取,我說的這是什麼話啊,下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吧。”

……

紀瑤跟著江舟走了很遠,直到確定二人在這說話宋澤銘不可能發現才開口。

江舟盯著紀瑤懷裡捧的鮮紅花束,有些訝然,“沒想到你竟然和宋哥一樣。”

紀瑤低垂著眼眸,伸手輕輕的撫上了玫瑰花瓣。

“宋哥和小瓊的事情你知道的應該不多吧?”

紀瑤沒說話,她知道的應該算多了吧,畢竟她看了左瓊的日記。

“我認識小瓊的時候是在學校裡,我們雖然不是一個班,但是宋哥很有名,校草風流人物吧,左瓊性格開朗,不管外麵的人怎麼說,她喜歡宋澤銘的心理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每天也不知疲倦得跟在宋澤銘的身後,大學時的宋哥性格不像現在這般好相處,那時候年輕,心高氣傲的誰都看不上,左瓊追他確實也吃了不少苦。”

“宋哥這個人之前是真的討人厭,一點機會都不給人家小姑娘,拒絕的也很明確,也不吊著人小姑娘,雖說這樣乾脆利索,但是也是真的傷人,後來總歸他倆是在一起了,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在一起沒多久她跟著宋哥進了部隊,又分到了一個小隊裡。”

後麵江舟說的一切,紀瑤其實都是清楚的,甚至知道一些比他還詳細的事。

紀瑤緊緊的抱著花束,最後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那晚上,許存喝醉了,說了讓你和宋哥都尷尬的事。”

“我沒放在心上。”紀瑤搖搖頭。

“這些年我們心裡都不自在,但是最難受的應該就是宋哥了,他不但和左瓊在一起,而且和時文大學時還是一個寢室,關係也很好,雙重打擊,誰都受不住。”

紀瑤約摸是知道他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麼多的。

“我們都希望你能和宋哥好好的,這些年他承受的太多了,和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你能體諒他。”

紀瑤笑了笑,看著他道,“我會的。”

“左瓊和時文離開了之後,那幾年宋哥在部隊裡過的很苦,每天拚命的訓練,好幾年一直都在外麵跑任務,很多危險的地方也是第一個衝了過去,那時候我們都以為宋哥是想跟著他們一起離開,所幸一切都過去了,他也遇到你了。”

……

紀瑤抱著玫瑰,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階心裡依舊惆悵。

宋澤銘已經離開了。

兩座墓碑前隻擺了很多的白菊。

紀瑤把玫瑰放在了左瓊的碑前,和宋澤銘的那束並排放在一起。

又把白菊放在了時文的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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