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時候宋澤銘醒了,披了個外套下了樓。
看到紀瑤的那瞬間有些詫異,“他們讓你過來的?今天不是要上班嗎?”
“請了半天假。”
“我又沒怎樣,乾嘛請假,肯定是他們誇大其詞把你坑騙過來的。”宋澤銘臉色煞白,病了兩天,連嘴唇都蒼白著顏色。
“病成這樣子還說自己沒事,去照照鏡子好不好,臉就跟白紙一樣。”洛以夏在一旁果斷拆台,然後被宋澤銘削了一眼。
“吃過了嗎?”宋澤銘果斷的轉移話題。
“剛剛都吃過了,你還在睡覺沒叫醒你,現在餓了嗎?我去弄給你吃?”
“不餓,剛剛睡醒吃不下,你彆一天到晚就往廚房鑽。”
“好,那不去了。”
洛以夏聞言,翻翻白眼,“受不了受不了,這狗糧啊我實在是消化不了。”
“誰讓你坐著消化的?出去活動活動,每天這麼懶,生產的時候讓你後悔。”宋澤銘轉頭就懟。
這幾天宋承頤也嘮叨她太懶了,不願多活動活動,結果現在宋澤銘竟然還教訓她。
“寶寶生下來以後我一定教他不要喜歡大伯,你大伯是壞蛋。”然後對著紀瑤笑嘻嘻的,“教他喜歡瑤瑤。”
“我們出去走走,她在這礙眼。”宋澤銘開始嫌棄洛以夏了。
眼見著孕婦要爆發了,宋澤銘連忙帶著紀瑤閃了。
“你這還在生病呢,能吹風嗎?”雖然是夏天,但是晚上外麵的溫度還是有點低的。
“穿了外套沒事,我身體還是很好等的。”宋澤銘好幾年都難得生一次病,這一次病氣倒是來勢洶洶的,不過休息了兩天也差不多了。
紀瑤盯著自己的鞋子,跟隨宋澤銘的步伐繼續向前走,低垂著腦袋,看不清眸子。
“為什麼會生病。”
麵對紀瑤突然的詢問,宋澤銘當然笑著解釋,“著涼了應該。”
“是因為心裡裝著事,所以才抑鬱成疾的嗎?”紀瑤腳步一停,抬頭看著他。
宋澤銘沒辦法跟著停了下來,看著紀瑤的眸子,裡麵有自己的小小倒映,“不是的,應該是工作太累了。”
這幾天確實給自己施加的工作量很大,身體一時間負荷不起,再加上從未吃過安眠藥,就這樣突然就倒下了。
“我聽夏夏說,你失眠,吃了安眠藥。”
宋澤銘眼皮輕輕一跳,瞬間想回去撬開洛以夏腦子,看看裡麵裝著什麼漿糊。
“可能是有點不適吧,是吃了一片。”
“為什麼失眠。”
麵對紀瑤的質問,宋澤銘倒沒什麼心虛,隻是每次回答她的時候都在斟酌,不想讓她有負擔。
“熬夜加班加的。”
“你是不是覺得有負擔,心裡很難受。”紀瑤雙睫微微發顫。
“你彆這樣想,我就是生了病而已,明天就好了,還得回去上班呢。”
“不去前線隻當後備軍行嗎?”
宋澤銘驀的噤聲了,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紀瑤她竟然為了自己妥協了。
“沒事,你彆多想,我生病和去不去那邊沒什麼關係的,我答應了你不會去的。”宋澤銘原本想抱抱她的,隻是擔心自己生著病,怕傳染給她,因此隻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進過你的換衣間,有次幫你收拾衣服,拉開了其中的一個櫃子,以為裡麵是衣服,沒想到放的全是榮譽證書、勳章各種嘉獎榮譽稱號,我知道你是優秀的,五年前被迫回來,也是國家的損失,但是你回來也努力的把公司管理的很好,不管在哪都擋不了你一身耀眼的光芒。”
宋澤銘靜靜地站在她麵前,聽著她溫聲的說著這些。
五年前他回來一方麵是跟他爸爸的約定時間到了,他必須得回來了,一方麵確是有點逃脫的意思,那幾年他瘋狂找尋那群人的消息,每天呆在熟悉的地方,看著那些一磚一瓦,有時候觸動心弦,看到那兩張熟悉的臉,不管多久他都忘不了。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你這麼優秀,說不定讓你去了,你能解開你的心結,以後能安心下來,可是我又想你再優秀你也是個人,一旦過去了,不管誰都有可能犧牲,我又不想讓你去,與其讓你悔恨一輩子,內疚一輩子我也不想再也見不到你,接受不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宋澤銘。”
“彆哭,都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的原因,瑤瑤彆哭了。”宋澤銘再也顧及不了什麼,把她攬在了懷裡,緊緊的擁著。
晚霞映著整個天都是暗紅色的,像滿目瘡痍的戰場,血流如注。
道路旁的路燈閃爍了兩下,變得明亮了,照在二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