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病情可以反複無常。
但是擱何臻這裡,病情確是一次比一次嚴重。
每次去檢查,心理醫生總會苦口婆心的說很多很多。
何臻有時候覺得好笑,這心理醫生每次動動嘴皮子,就收這麼貴,合理嗎?
這天從醫院出來,看著灰暗暗的天,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沒完沒了,永無止境的黑暗,什麼時候屬於他的光,可以撥開厚重的雲層照射進來?
何臻在醫院門口站了一會,很快便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不再停留,小跑著上了車,駛離了醫院。
手機震動了兩下。
宋承頤發過來的信息。
何臻想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海南陪著夏夏待產嗎?
信息的內容是詢問他是不是安眠藥又吃多了。
何臻嗤笑一聲,那心理醫生技術不怎麼樣,打小報告的速度還挺快的呢。
何臻:還剩幾片,放心吧,沒給我開。
回完信息扔了手機到一旁。
現在連開安眠藥都開不到,有錢都買不到這玩意兒真可笑。
要不然之後找渠道多買點?
何臻暫時還沒想真的去死,畢竟一旦通過其他購買了之後,他知道自己的性子,隻要開了頭,便再也不會停下來了。
從醫院出來,車子開回了公司。
就算他要死了,可是地球依舊運轉,公司還得照常運行下去。
何臻真的覺得很乏累了。
……
夜裡依舊失眠。
黑暗裡,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失眠,不知困倦,一次又一次,早就煩躁不堪。
何臻翻身拉開床頭的抽屜,拿了出一個小瓶子,晃了晃聽見裡麵依稀的碰撞聲。
倒了兩片出來,乾咽了下去。
微微苦澀在喉頭口腔散開。
他這麼無拘無束沒心沒肺的一個人有一天得靠著安眠藥度日。
一個人表象再如何放蕩不羈,可心裡的真實想法卻越難窺探到。
從小因為母親的離世,父親的背叛,繼母的得寸進尺,這些都壓的他透不過氣。
原本以為父親的死是解脫,可卻是困住他的那個枷鎖。
龐大的公司移交到了他手上,還有個何添。
何臻喘著粗氣,胳膊搭在眼睛上,明明已經很累了,為什麼還是睡不著呢。
即使吃了安眠藥,依舊掙紮到了淩晨才堪堪的睡去。
六點半的鬨鐘。
起身之後鍛煉身體,吃個早飯再次去了公司。
一整天的會議下來,何臻頭暈的很。
靠在老板椅上休整,額上一滴滴冷汗滑了下來。
助理推門看到臉色蒼白的何臻嚇的慌了神。
“何總,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何臻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他現在困了,隻想回去睡一覺,隻想睡覺。
“不去醫院,送我回家。”
“何總你燒得很嚴重啊,得去醫院。”
“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送我回去。”
說罷便撐著桌麵站了起來。
渾身軟的不像話。
他總覺得自己身子骨利索、好的很,原來病來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