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醫生,何添知道的。
“你認識這樣藥?”何添把手機遞到她麵前。
許佳語看了一眼,挪開了視線。
“你知道我哥有抑鬱症?”
許佳語輕輕應著,“嗯,之前知道的。”
“他在治療嗎?有好轉了沒?為什麼一直都不願意告訴我。”
“他一直都瞞著所有人,想自己悄悄承擔下一切,你應該知道他想把公司給你的。”
何添蒼白著臉,“我不會要他公司的,給我我也不要。”
“對他來說,公司確實很有壓力,特彆是你們爸爸去世的時候,那些臨終囑咐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了。”
“他去治療了嘛?”何臻回憶起之前的那些,他哥患病時間應該一年多了,甚至可能在兩年以上。
“他不肯出國治療,不肯放下公司離開。”
一切都明了了,何添心裡抽抽的疼,他知道何臻討厭自己,可是偏偏何臻又一個人挑下了所有的擔子。
那年自己還在初中,搬來和他一起住,雖然他經常冷言冷語的,可終究是沒有虧待自己一分一毫。
每個月用不儘的零花錢,連家長會都是他去的。
“我其實很早之前就是想找你聊聊的,給你哥喘氣的機會吧,勸勸他,讓他去治療。”許佳語知道何添還沒二十歲,還是個孩子,可是何臻當年母親去世的時候他才多大,這些年他都熬下來了,那又憑什麼呢?
他活該從小失去母親,活該父親之前不疼愛他,臨死之間幡然悔悟把一切的擔子都給了他,這又憑什麼?何臻他就活該是嗎?
何添站在一旁,微微攥緊了拳頭。
……
何臻一回來,就發現家裡氣氛怪怪的。
許佳語和何添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沙發上。
“你倆吵架了?氣氛這麼怪呢?怎麼都沒做飯啊?算了,我帶你們出去吃。”
話說完,何添就直接起了身。
“我們去美國。”
何臻放佛在看一個智障,“你在說夢話?”
許佳語出聲,“他看到你抽屜裡的藥了。”
倏忽間房間陷入了寧靜中。
何臻解開了西裝的扣子,坐在沙發上,微微後仰著,隱瞞了這麼久,還是被發現了。
“去美國,公司的事你彆操心了,我去公司,我雖然現在要學習的什麼都很多,但是我肯定可以,你想的也是讓我在國外畢業之後再進公司實習,慢慢的幫你管著公司,都一樣,我現在就回來。”
“你才十九,剛剛成年,你真當管理公司是過家家啊?一丁點的錯誤就有可能直接導致公司完蛋。”何臻冷聲說。
“我行的,一定行的。”
第一次談論不歡而散。
何臻覺得自己還能撐幾年,何添雖然聰明,但是現在自己貿然抽身離去,讓他去公司,肯定會出事的。
商場如戰場,一不小心之後需要承擔的後果太重!
自己當年去公司也是先跟著實習,後來才慢慢的接手公司的。
那半年,他喝了多少酒,早就忘了,何添都不會喝酒,去了也隻能遭罪。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何臻還是沒有絲毫的睡意。
這些天失眠倒是看了不少書,以前上學的時候隻要看到了書,看到了數學老師都犯困。
現在怎麼連書都能看下去,反正就是睡不著了呢。
因為晚間和何添的談話。
何臻心裡也彆扭,斷斷續續的,一點一點得回憶著很早之前的事。
總之就是想不到那些讓他開心的。
以前聽過最多的話就是,“你一點都不如你弟弟,你弟弟才多大就比你爭氣。”
是啊,你那麼喜歡弟弟,那麼喜歡小兒子,乾嘛死的時候還說對不起自己,還要把公司和你小兒子一並交給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