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絨絨立刻拿出來抖了抖,是女款的。
她問道:“你是在哪裡拿到的這個衣服?”
劉能撓撓頭:“這個你就彆問了,我為了搞這套衣服也花了不少心思,整個上層裡這就沒第二套……還有,你千萬彆穿出去啊,千萬千萬彆。把它當睡衣穿就好了。”
紀絨絨問他有什麼隱情,劉能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說來說去,他就說紀絨絨身材太好了,穿這種滑梭的料子太顯身材,會招來色狼的。
這句話正好被洗完澡回房的樓天寶聽到了,她十分明顯地哽住了。
紀絨絨想找個洞鑽進去。
送走了劉能,紀絨絨將門關上鎖好,回身過來看床上的那套白色練功服。此時的樓天寶已經躺在了床上,十分愜意地翹著腿,還衝紀絨絨吹了聲口哨:“快穿上啊,讓我這個色狼看幾眼。”
紀絨絨衝過去打她。
不過貧嘴歸貧嘴,這身練功服的確很能凸顯紀絨絨的身材。
就跟那隻恐龍人的練功服一樣,穿上身了就能很自然地熨帖下來,把紀絨絨的魔鬼身材毫無保留地顯示了出來。
她站在原地看了看了兩眼,旋即不自覺地開始凹造型。
這時候就換樓天寶翻白眼了。還說她不自戀?她要是不自戀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地開著女配的BUFF一直活到現在?
兩人鬨了好一陣才安靜下來。樓天寶盤腿坐在床鋪上,撐著下巴對紀絨絨說:“劉能讓你不要穿這身衣服出去,顯然是有他的道理。”
紀絨絨點頭。
“那你就穿著出去吧。”樓天寶十分自然地接上了一句。
紀絨絨:“……啊?”
樓天寶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說這套衣服整個管理層隻有一套……不能穿出去會引起注意……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劉能這家夥太老實了,他的話幾乎把潛藏信息全都暴露了出來。
如果紀絨絨穿著全管理層隻有一套的女款白色練功服出去,必然會引起有同樣款式衣服的恐龍注意。
這招便是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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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時候,紀絨絨還是得穿著平時的工作服去做打掃整理的工作,到了傍晚,她就回去換了練功服,走去沙灘海邊,一個人慢悠悠閒逛。
說是一個人,實際上後頭還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樓天寶,還有一個好奇的小諦聽。
他倆跟在後方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就算看不清紀絨絨的臉,也能清楚地感覺到由她身上的BUFF帶來的影響。
這個該死的女人又在隨便發散魅力了。樓天寶感覺自己腦袋有點眩暈。
她們等待的那個恐龍人第一天沒有出現。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倒是真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家夥跑過來想要問紀絨絨要聯係方式,被她毫不留情地懟跑了。
紀絨絨有些疲乏,就問樓天寶自己要不要繼續這個計劃。樓天寶當然是要的,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對方已經察覺到了。
紀絨絨十分不信任地看她:“你就這麼相信你的第六感?”
樓天寶朝她翻了個白眼:“我能從自己的係統看到自身屬性,我的第六感已經接近靈知一類的異能了,就算預測不了具體的事件,但事情走向還是能感覺到的。”
這就是俗話說的,心裡有B數。
於是紀絨絨繼續散步,這一散就散到了第五天晚上。
當天晚上紀絨絨和樓天寶去小私灶做了椒鹽烤小鳥吃,吃太多了不消化,兩個人就在外頭多逗留了一段時間。
此時的沙灘上隻有淺淺濤聲,一片海岸景色都被深沉的藍色浸潤了,仿佛天地間都是深海的水。紀絨絨赤著腳拎著鞋子,用她和樓天寶綁定的心靈感應聊著天。她說沒想到在末日世界裡,也能有這麼一段悠閒的時光。
樓天寶安靜了一會兒,說也是,所以她們更要珍惜。
這樣的日子才是她們向往的,未來的十個世界,需要她們想辦法去引導重建。就算這是大話空話,樓天寶也覺得自己應該將其納入心底。
有些時候,幸福不是隻屬於一個人的。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要是生活在隻有一個人的地方,自己開心或許可以持續很長時間;要是生活在族群裡,一個人的開心就持續不了多久。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樓天寶起身去樹林邊上的小廁所接手。
她剛處理完自己的事情返回沙灘上,走到一半就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太對頭。
……為什麼紀絨絨會被一個半裸的男人抓在懷裡?
不是那種擁抱的抓法,而是男子從後鉗製住紀絨絨,一隻手抓著她的兩隻手,反絞在身後,另一隻手掐住了紀絨絨的喉嚨,仿佛一隻被鎖喉的柯基。
紀絨絨:“¥*&¥¥&**)!…¥#*”
樓天寶:“……”
樓天寶:“您先放開她,她不是什麼好人,哦不,她不是什麼壞人。”
那名男子麵露懷疑之色,手抓得更緊了。
紀絨絨用心電感應大罵樓天寶不知好歹隻會添亂。
明明是危機關頭,樓天寶卻總覺得自己的嘴角在一陣抽搐。不行不行,要嚴肅正經。
樓天寶說道:“您抓她是要乾什麼?她手無寸鐵,對您造不成威脅的。咱們有話好好商量,行嗎?”
那名男子這才放開了紀絨絨。樓天寶這才看清了他身上穿的褲子,的確是一條同樣款式的白色練功褲。
紀絨絨被他放開後連滾帶爬地回到了樓天寶身邊,抓著她的手說:“這,這人忽然從後麵抱住了我,聞我身上的味道,然後就突然翻臉,我都沒反應過來……”
誒。這是什麼劇情展開。
樓天寶感覺自己的手裡好像突然多了一片西瓜。
那男子反應過來了,他站在海風中,手足無措了一會兒,似乎是想退開,但轉念想了想,還是往樓天寶和紀絨絨的方向走來了。
紀絨絨:“你不要過來啊!”說著還想從口袋裡掏扇子和鞭子。
樓天寶一把按住了她,往身後塞,她自己上前兩步,說道:“先生,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要攻擊她嗎?”
黑暗的海邊沒有光線,兩人站得遠,幾乎看不見彼此的容貌。
樓天寶隻能聽到那人開口說話,他說:“你也看出來了吧,她這身衣服,和我身上的是同一款式。”
樓天寶道:“是的,但這又能證明什麼?同款的衣服在鹿耳島應該很多吧。”
那男子搖了搖頭,道:“不,這兩套衣服……隻有我和基地長有。”
是定製嗎?
誒等等。
樓天寶感覺自己手裡的瓜好像變大了,變甜了,水分也變足了。
是情侶裝……
樓天寶捂住了嘴,她清楚地聽到身後那人用心靈感應說了很大一聲“臥槽”。
現在這個場景,紀絨絨真的是很難解釋清楚。她身上的衣服的確是偷來的,雖說她不是犯人,但抓她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
樓天寶眨了眨眼,解釋道:“先生,她身上的衣服是撿到的,以為是彆人不要的東西,她自己喜歡就留下了。既然是基地長的衣服,我們今天回去就洗了晾乾,明天還過去,您看這樣行不行?”
紀絨絨連忙點頭,邁開步子往後走,想著往回逃了。
樓天寶問:“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哪位?住在哪裡?”
雖然說樓天寶大概是有了個概念,這個人和基地長關係不一般,又是個恐龍,八成是男了個寵那一類的。
不是說恐龍能通過和人x進化麼,看這個進化完全的程度,樓天寶覺得自己猜的不會有錯了。
男子稍稍猶豫了一下,這才往前走了兩步,讓樓天寶看清了他的樣貌。
這是個很有風度的叔叔。年紀不老,看上去大概四十出頭,他的雙頰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隻有兩道淺淺的法令紋,整體氣質甚至帶著一點高貴。
樓天寶似乎聽到身後某人咽了一口唾沫。
她趕忙在心裡對紀絨絨說穩住,穩住。這是基地長的人,哦不龍,不要瞎想了。他身上藏著的謎團比你前麵的那啥都大。
紀絨絨愣了一愣,趕忙將目光收了回來。
兩個人就聽那個男子說:“我姓錢,叫有天。你們叫我天叔就行。我住在公寓層17樓,1784號房間,小姑娘,你回頭讓洗衣服的工人送上來就好了。”
兩人這麼一聽,感覺對方是沒什麼其他打算了,這甚至都不讓她倆親自送過去……樓天寶內心忽然盤算起在這裡製服他的可能性。
對麵沒帶武器,看上去也沒有要攻擊他們的意思。那如果出其不意地用鞭子捆上去,再用電擊那個的槍一戳……
“啊。等等。”
男子忽然開口了。
他走到紀絨絨身邊,說道:“抱歉,剛剛我從背後抱住你,是因為你從後麵看,長得太像基地長了。她現在臥病在床,我覺得怎麼也不可能……”
所以你就A上來了哦。
樓天寶不易察覺地翻了個白眼。
紀絨絨往後躲。
男子又繞了過來,繼續說道:“你不要誤會,我隻是基地長的生活助理,已經照顧她的起居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樣吧,不如兩位告知我一下你們的工作單位,我過兩天請你們吃個飯,算賠禮道歉。”
紀絨絨想搖頭,樓天寶掐了她一把,忙說:“可以嗎?請問是去管理層專用的餐廳吃飯嗎?”
男子點點頭:“是的,那邊有幾位廚子,你們可以隨便點菜。”
樓天寶立刻答應了。紀絨絨就掐她。樓天寶又掐了回去。
她去不是因為吃的關係,而是她的確很想知道這個家夥到底在基地中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恐龍與人類不是對立的嗎?
為什麼基地長會願意養一個高度進化的恐龍人在身邊,還讓他照顧自己的起居?他甚至還能帶人去管理層的餐廳吃飯……
這兩天裡樓天寶和紀絨絨時常能見到錢有天。
他好像時不時經過兩個人工作的地方,還主動和兩人打招呼。樓天寶是比較顧忌他身份的,不願意和他多說話。
倒是紀絨絨,因為對他的外表有好感,和他說的話更多一點。有兩次樓天寶還看見他們聊得有說有笑的。
回頭樓天寶就問她,明明當初那麼害怕,現在怎麼還願意和人聊天了。
紀絨絨道:“我……比較喜歡這種有霸總氣質的人嘛。”
樓天寶直搖頭:“那我祝你這輩子不要遇到顧景成。”
那家夥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風華正茂俏總裁,年輕帥氣有手腕,沉穩溫柔龍傲天,各方麵都比錢有天霸總百倍。
誰曉得紀絨絨一聽“顧景成”三個字,立刻露出了抗拒的神情,像是耳朵裡進了水,要趕緊倒出來。
樓天寶又好奇了。
他倆這是發生過了什麼事?
三果世界的顧景成是【副本惡魔】亭笛假扮的,照理說紀絨絨不喜歡的應該不是顧景成本人。但亭笛說自己還原了那人的所有性格特征,或許紀絨絨還真的不喜歡顧景成。
兩天之後,兩個人一人穿一身裹身的黑色長裙,另一個穿著T恤和牛仔長褲,準備去吃飯。
樓天寶一邊走一邊揶揄紀絨絨:“你穿這身好像小媽哦。”
紀絨絨送了她兩枚大大的衛生球。
錢有天穿著襯衫與西裝褲,看上去好像剛從工作崗位上下來。
他帶著兩人到了管理層的餐廳,也就是酒店之前的自助餐區域。
樓天寶老實不客氣地拿了酸菜魚和麻辣香鍋上來,還點了冒菜,她一個吃得非常歡快,另外兩人幾乎沒吃,就純聊天了。
等她吃飽了,紀絨絨的臉也丟夠了,拎起她就走。
樓天寶跟著紀絨絨踉踉蹌蹌的出去時,還被她數落了一頓。紀絨絨說道:“你怎麼儘叫一些不上台麵的菜。這分明是個很好的彼此加深了解機會的場合。”
樓天寶看她。
紀絨絨:“……彆誤會,我隻是想認真調查一下他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