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被人圍剿?(1 / 2)

說完,他手上結印,念了一串咒語,足踝上的符咒竟然憑空燃燒了起來。

他將手放到了黃包車的把手上,接著便抬腳往前走去。

樓天寶注意到了,他是在走,而不是在跑。可是他行走的速度竟然出奇得快,兩旁的行人、店鋪、行道樹在飛速後退,坐在車上的樓天寶也感覺不到一點顛簸,仿佛他是拉著人在平地上行走。

“你用的是飛隱派的符咒?”

前麵拉車的小哥說:“我是飛隱派的,當然用的是飛隱派的符咒。小姑娘你運氣好,我畫今天這幾張符咒的時辰不錯,天地完滿,風雷俱全,精華全進符紙裡了。我琢磨著,大概再過十分鐘就能到。”

樓天寶覺得神奇極了,她想仔細打量一下這位未來的師兄,但身體被固定在了黃包車上,她動不了。

這位飛隱派的師兄一邊走,一邊還哼起了小曲兒。仔細聽聽,歌詞是《將進酒》。

樓天寶對他的好感頓時上了好幾個台階,這首詩她也喜歡得緊。

樓天寶記得,自己曾經在曆史書上看過一篇《太平廣記》,裡麵記載徽宗時有一位道人,“往來諸琳宮(道觀),動履怪異,飲酒無量”,還會在下雪之時將自己埋進雪中,“旬日不出,雪霽復起”,可以在深潭水麵行走,如履平地。有人說這是呂洞賓呂公,最有名的事跡便是八仙過海。

或許飛隱派的開山鼻祖拜的便是八仙中的一位。

樓天寶正在腦內理邏輯,黃包車三拐兩拐,眼見著就到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大樓前。

拉車的停下了腳步,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轉身說:“這位姑娘,天門道中第三辦事處到了。”

樓天寶給了十塊過去,說:“不用找了。我這裡也沒零錢。”

那人拿著十塊紙鈔有點為難,他說道:“我這裡也沒零錢。”

樓天寶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你在這裡等等我,一會兒我辦完事出來,你再拉我去另一個地方。這錢就算下一趟的車費了。”

那人問:“接下來你要去哪兒?”

樓天寶:“飛隱派的道觀。”

他笑了一聲:“這年頭還有人要找飛隱派……好吧,我在這裡等你半小時。”

樓天寶從口袋裡掏了一枚佛果遞給他,他本來不想要了,樓天寶硬是塞到了他的腰包裡。

她轉身進了辦事處大廳,後頭那人沒追上來,而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橫杠上,拿了水瓶繼續喝水。

第三辦事處裡有著一股很明顯的地方氛圍。

這裡的辦事人員穿著質樸的服裝,發型也都差不多,整個大廳裡秩序井然,不像**亭裡那麼喧鬨。

樓天寶按照自己父親的指示,走到人口登記處找到了一位姓薛的老阿姨。

又是老阿姨。樓天寶想,自己這個老爹說著守身如玉,怎麼到處認識的都是阿姨。

薛阿姨進了後台,沒過多久,就將小和尚蔣濤領了出來。

樓天昴剛剛和瞿家說了人口登記的事,他們就派車把蔣濤送過來了。

小和尚換了一身衣服,簇簇新的卡通套裝,隻是他手裡還緊緊抱著離開隱匿觀時帶著的包袱,裡頭鼓鼓囊囊,應該是塞著他的那身小僧袍。

他一見樓天寶,立刻“噠噠噠”地跑過來,樓天寶便用力摟住了他的脖頸,說:“這兩天乖不乖?”

蔣濤用力點頭。他說:“姐姐,你要接我回去嗎?”

樓天寶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在這裡不要叫我姐姐。不要用任何稱呼喊我,等我們登記完了再喊好嗎?”

小和尚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於是她便帶著蔣濤和瞿星,一起到了人口登記處。樓天寶從自己的腰包裡掏出樓天昴的戶口本,說道:“我來上個戶口。這是我在**亭開的文書,我是異能者,他倆是我的家人。”

薛阿姨一眼看到樓天昴的名字,她淡然道:“你是樓天昴的女兒我知道,這兩個呢?樓天昴是天門道中的公職人員,照理說是不可以有私生子的。”

這點樓天寶清楚。天門道中的這點很古板,所有供職者不可有不合法律的親緣關係。

她說道:“我收養的,用我異能者的名額,登記成我兒子。”

當初她答應了馮正已要照顧好他,那便不能隨便拋棄。這是為人的根本。

薛阿姨點了點眼睫,算是默許了她。

“那旁邊這個呢?”薛阿姨指了指一旁的瞿星。

瞿星一看年紀就不夠成年,想要上樓天寶家的戶口還有點難度。

不能登記成丈夫,那隻能登記成弟弟。

不過,薛阿姨明確說過了,樓天昴不能有私生子。

所以,樓天寶想了一個歪招。

她說道:“這是我弟弟,是我媽媽的孩子。”

薛阿姨認真看了看樓天寶與瞿星,似乎是想從他們臉上找到一點相似點。

樓天寶與瞿星對視一眼,樓天寶眼裡是坦蕩,瞿星眼裡有一點兒驚訝。

“算了。你媽媽去世得早,你這麼說的話,我就當是真的吧。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給你打印一下戶口簿。”

薛阿姨歎了一聲,摘掉了眼鏡。

樓天寶喜笑顏開:“謝謝阿姨。”

薛阿姨拿著簿子往後台走了。樓天寶等她進去,這才癱在了椅子上,心裡還對著三果的老娘不停道歉。

要是讓她爸爸知道自己做了這件事,估計還得挨頓罵。

她正發呆呢,左右忽然冒出了兩個人,一個金發,一個黑發,都是帥哥。

金發碧眼的那個眼裡滿是好奇,黑短發的男子眼裡則是掩不住的震驚。

杜生與趙壹同時問道:“你居然收養了他?”

坐在自己包袱上的小蔣濤不安地扭了扭小屁股。

他沒見過這兩個大哥哥如此緊張過,自己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樓天寶一臉泰然:“是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杜生與趙壹一同往後退了半步。

杜生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你真是好氣魄。”

趙壹則皺起眉,道:“你還沒結婚呢,怎麼就想領彆人的孩子回家?要是全基地的都像你這樣豈不是要亂了套?你的聲譽怎麼辦?”

問題是,其他人並不會像她這麼好心。

樓天寶懶得和他理論,隻是笑了笑:“沒事。等我離開了,回頭他就是跟著我爸爸生活。他老人家未來也需要一個人陪伴,就讓這個孩子代替我吧。”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聲譽……你覺得我會在乎嗎?我又不會在這裡結婚。”

彆說結婚,她甚至不會在這裡戀愛。

趙壹一時語塞。

杜生也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於是拍了拍趙壹,讓他不要多說了。

現在都是新時代了,怎麼還能用老一套要求女性呢。

薛阿姨辦完了證,拿著厚厚一遝資料出來了,她一出門就看到了幾個年輕人圍在自己櫃台前,各個臉色迥異。

樓天寶故作輕鬆,杜生的臉上帶著幾分尷尬,趙壹臉色低沉。

小和尚蔣濤看到她過來了,便懂事地走到櫃台前,伸手拿過了戶口簿。

樓天寶牽起他的小手,說道:“我們從今天起就是一家人了。”

蔣濤這才開心了起來,他快步跟著樓天寶往外走。

杜生和趙壹這才想起他倆還有要事,於是又同時發聲:“等一等。”

杜生上前,對著樓天寶與小蔣濤說:“他不是南禪宗的嗎?我帶他去南禪宗的學校報名登記吧,馬上新學期要開始了,學習不能落下。”

趙壹則走到了另一邊說:“你得跟我走。飛隱派和正東流合派的儀式會在後天舉行,你的資料要先錄入係統。”

樓天寶差點忘了合派這回事。她掐指算算,的確應該是這兩天的事了。

蔣濤被杜生帶走了,樓天寶跟著趙壹出了門。本來趙壹是想一邊走一邊跟她介紹天門基地的,誰知樓天寶出了門就往一輛黃包車門口跑。

她對著坐在車邊打盹的人說:“師傅,我辦完事了,咱們可以走了。”

那人猛得醒了過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請樓天寶往後座上去。

瞿星也跟著坐到了位置上,隻留一個趙壹站在原地。

趙壹瞠目結舌,他盯著拉車的那人看了好一會兒。

他說:“……您是甄遠道吧?”

拉車的師傅正在整理自己的大帽子,隨口答道:“是啊,你也要坐車嗎?”

趙壹搖搖頭,他說:“不是,您……您怎麼在這裡拉黃包車?”

拉車的甄遠道皺皺眉,問道:“我不能拉車?”

“不是這個意思……”趙壹的臉上露出十分迷惑的神情,“您不是飛隱派的掌門大弟子嗎?為什麼要跑到街上來拉車?”

甄遠道挑眉。

“我要送客人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他道。

趙壹連忙道:“那我也坐車吧。”他一腳邁進了黃包車,讓樓天寶往旁挪挪,自己擠到了她的身旁。

甄遠道嘖嘴一聲,他抬起了黃包車的車杠,說了一聲:“加一個人加五塊啊,小姑娘你得付我十五。”

樓天寶表示沒問題。

能讓這麼個瀟灑脫俗的師兄給自己拉車,就算要她給一百塊,她也是願意的。

三人擠在黃包車上坐了一路,甄遠道明顯覺得重了,腳步都重了許多。

好不容易到了飛隱派門外,甄遠道還不等車停穩,一把放下了黃包車,坐到路邊去休息了。他還沒拉過這麼多人,手酸得不行。

樓天寶主動給他遞了水。

甄遠道接了錢和水,老實不客氣地擰開瓶蓋喝了起來。

一口氣灌完一整瓶,他才開口道:“說吧,你來飛隱派是要乾嘛?門派秘籍沒有,門派油水也沒有,現在整個門派裡,一共也隻有五個人。”

隻有四個人……?

樓天寶撓了撓頭。她從老爸那裡聽說了飛隱派式微的情況,但怎麼也沒想到是一口氣微到了四個人。

一二三四,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了。

等等,四個人就能成立門派了嗎?

趙壹在旁露出了“你看我就說你應該加入我們正東流”的表情。

簡單來講就是有點不屑。

樓天寶眨眨眼,正了正顏色道:“甄師兄,我是樓天寶,樓天昴的女兒。今天過來,我是想拜入飛隱派門下。”

她本以為聽到這話的甄遠道會露出驚訝的神色,或是直截了當地讓她原路返回,然而甄遠道沒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樓天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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