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天寶聽到了背後的足音,知道手裡這盤炒米粉算是保不住了。她忍痛丟到垃圾桶裡,用口袋裡的濕巾擦了嘴巴,開始全力衝刺。
辛泊涼看她衝刺,自己也收斂了笑容,開始全力衝。
這兩個人就在學校的人行道上一前一後開始追逐。
樓天寶本以為道路上會有人在,她還能拉一個兩個出來給自己擋擋路,誰知跑了將近十分鐘,路上半個人影都沒,她迷惑了。
“彆跑了!樓天寶!”辛泊涼在後麵喊,“前麵是學源湖!這條路到頭了!”
樓天寶還是沒頭沒尾的跑。不就是湖麼!她會遊泳的!她就不信辛泊涼有這個臉跟著自己跳下去!
結果她沒有找到機會下水。
辛泊涼的跟班在道路儘頭等她,不,應該說是“跟班們”。
幾個彪形大漢擋住了樓天寶的去路,樓天寶隻好緊急刹車。
後方的辛泊涼距離她本就隻有幾步,她一慢,對方頓時追上了。
樓天寶一邊喘,一邊拿出了戒指型智腦。
辛泊涼盯著戒指看了兩眼,接著笑道:“你想乾什麼?”
樓天寶往後退了幾步,她道:“你想做什麼?我現在是兩個國家的保護證人,你不能在這裡下手。”
辛泊涼的皺著眉,臉上還帶著極有涵養的淡笑:“我不會下手的。樓天寶,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壞人了?”
樓天寶很想反問說難道你不是嗎。
辛泊涼繼續說:“我不能算是好人,但也沒殺過人。我們這些上流家庭的子弟並不是非黑即白,我希望你不要誤會。”
誤會什麼。你跟著彆人去做人體器官交易的時候怎麼沒想著彆人會誤會你。
“唉。”辛泊涼歎了口氣,“我並不想強迫你,這樣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剛剛的炒粉沒吃完,我肚子還餓著。老邢,叫輛車,去樓廳小廚。”
他很自然地在樓天寶背上推了一把,兩位跟班便左右夾擊,將樓天寶架上了車。
樓天寶視死如歸。
樓廳小廚就在冬堡學院附近,小廚是私房菜性質,裡麵隻有幾位從三星米其林餐廳挖來的廚師。
辛泊涼進門,老道地掃了一眼今日推薦,旋即合上了菜單報了幾個菜名。
樓天寶被兩位跟班夾進門裡,夾到了座位上,她像個被人帶出門的巨大布偶,已經沒有靈魂了。
辛泊涼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打擾沉浸在血色世界中的她。
過了一會兒,幾道菜上來了。
辛泊涼拿起一旁的飯勺,在跟班驚慌失措的眼神裡給樓天寶盛了一碗飯,推到她的麵前。
樓天寶:“?”
辛泊涼自己也盛了飯,說道:“先吃飯。我不在肚子餓的時候談事。”
樓天寶隻好拿起筷子,和他一起吃眼前的菜。
其實她剛剛吃了大約一盤半的炒粉,肚子已經不算餓了,但眼前辛泊涼給她盛了飯,樓天寶隻能受寵若驚地吃。
吃了兩口,樓天寶有點難過。
這怎麼有一股斷頭飯的既視感……
明明是普通的花雕醉雞、紅燒肉和鬆鼠桂魚,可雞一點不柴,彈牙可口且鮮嫩多汁;紅燒肉肥而不膩且香甜鬆軟;鬆鼠桂魚浮動著燦燦金光,酸甜入味非常下飯。
樓天寶注意了自己的吃相,她吃得很慢很慢,終於對麵的年輕男子放下了碗筷,表示吃飽了。
他抹抹嘴,示意一旁的跟班上來將碗碟收走。
樓天寶心想自己的末日終於降臨了嗎。
辛泊涼說:“你不要害怕,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談個事,沒有要加害你的意思。我不會為我們見麵時候發生的事做解釋,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我現在有筆生意想和你談。”
是談命的生意嗎。
辛泊涼繼續說:“我肯定了你在那種危機情況下的脫逃能力,這次請你來,也是想和你談這方麵的事:不如我們來玩幾場貓鼠遊戲吧?”
樓天寶在他的眸子裡看到了幾分莫名的興奮。
辛泊涼的表情維持得很好,說的話卻是十分神經質。
他見樓天寶不反駁自己,便繼續說道:“我暗中調查過你的背景。你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想著從趙訓那撈一點錢才跟他去了南國,誰知道差點被殺。正好,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和資源,我也覺得自己的日子太無聊了,那我們就等價交換,我給你你需要的,你滿足我的要求。”
樓天寶算是聽出點門道了。
辛泊涼雖然神經,但表麵上還維持著一點道德底線。看上去是在為他人好,本質上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原則”。
她說道:“我是不是不能拒絕?”
辛泊涼蹙眉,抬頭道:“可以拒絕,但你要是拒絕,送你戒指的這個人職位會有變動,你也不再是保護對象了。現在外邊追殺你的風頭正烈,我勸你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樓天寶沒有理會他的比喻。她說道:“那我們合同中的具體條款可以詳談嗎?還是說你已經定死了?”
“當然可以詳談。”辛泊涼發覺談話異常順利,不由得喜形於色,“我隻做了一份草案,你可以在上麵修改。我不急,等你做決定。”
看來他這是想當天談完生意。
樓天寶不動聲色地拿過了那份“草案”,仔細通讀了一遍。
文書不長,大概三頁紙的樣子。樓天寶很快就看完了。
她有些驚訝。
辛泊涼的誠意的確很足——不過,誠意是建立在她逃掉的基礎上。
辛泊涼想要進行三次貓鼠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