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天寶點頭如搗蒜。
趙壹衝她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繼續往前走了。
哦,這題樓天寶會做。他肯定是覺得奇怪,明明她在副本裡剛得一筆,和自己說話也十分強硬,怎麼到了這裡就變成小倉鼠了?
樓天寶在心裡歎了口氣。
姐姐也不想這麼柔弱呀,姐姐也想一刀一個小鬼怪呀。可惜現在她麼得體力,也就麼得靈魂,完全是個廢柴,要靠彆人養活。這種情況下還是扮演成一個柔弱軟妹比較好。
……日後再崩人設也不遲嘛。
兩人在高低不平的山道上走走停停,一直從正午走到了三點多。兩人下了山,樓天寶終於踩上了廢棄的大道,她這才覺得腿是自己的腿了。
趙壹站在路邊等她揉了一會兒腳,期間還沒好氣地挖苦她是弱雞,樓天寶也不生氣。
他倆沿著大道又走了幾百米,兩人同時看到了對麵上頭上亮起的一盞燈。
趙壹剛想加快腳步,樓天寶卻一把拉住了他:“等等,要是那是鬼怪的詭計的話……”
趙壹白了她一眼:“晃三下,暗一下,這是我們救援小隊特有的暗號。那個拿著燈的是杜生,自己人。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好嗎?”
樓天寶“哦”了一聲,委屈屈。又不是她想的咯。
一見到熟人,趙壹的腳步立刻就急切了許多。他興衝衝地跑出了大路,與那個提著小燈的人撞到了一起。兩個男人結結實實撞到一塊兒,還大力擁抱了一下。
樓天寶心說你們這個世界打招呼這麼熱情的嗎。
走到近處,樓天寶才驚覺這名男子並不是黃種人長相,而是金發碧眼的白種人。他笑著衝樓天寶打招呼,說了句洋文,見樓天寶毫無反應,這才換了語言:“小姐你好,我叫杜生,是搜救小隊的一員。請問你的姓名?”
他金色的發絲在昏暗的燈光下也閃閃發亮。好似一本未燃儘餘燼的書,火焰沿著書頁邊沿快速竄動,在樓天寶眼裡晃了好幾下。這人……不是亞洲人吧。
樓天寶衝他點了點頭:“我叫樓天寶。”
金發的杜生說:“樓天寶,這個名字真好聽。樓小姐,請跟我們來,馬上要入夜了,野外的鬼怪會變得格外難對付。”
樓天寶立刻跟了上去:“太好了謝謝兩位,麻煩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倆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無視了趙壹投來的古怪眼神,十分自然地跟了上去。
杜生手裡的這盞燈好似有什麼神奇的效果,樓天寶分明看到周圍有些小怪被燈光吸引了,卻踟躕徘徊,不敢上前。他們在道路上走得越久,妖魔鬼怪的數量也就越多,樓天寶的鼻腔裡滿是怪異的腥臭味,仿佛周圍是一大片移動的化糞池。
她要窒息了。
杜生看到了她的表情,從口袋裡掏出了兩枚小東西,遞過來:“你往鼻子裡塞這個吧,能抵擋一會兒。”
樓天寶接過那兩顆圓溜溜的東西,問道:“這個是什麼有異香的果子嗎?”
杜生笑了笑:“嗯……亞洲話好像不說它是果子。是什麼來著,趙壹?”
趙壹接話:“是崖柏生鬼,引起柏木產生異香,用這種木頭搓成的小木豆。”
杜生又加了一句:“我沒用過,你放心吧。”
樓天寶點點頭,她把這兩枚木豆塞入鼻腔之中。頓時臭味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雜著果味、奶味與焦香的混合奇異香氣。她疑惑地嗅好幾下,味道不減反增,更是清新怡人。
哇這個木頭粒粒好像兩塊水果蛋糕哦。
前頭走著的兩個人自然是不知道樓天寶內心在想什麼的,他倆一人提燈一人握刺刀,緩慢走過了一片桃花林。杜生還抬了抬燈,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趙壹小聲喝止了他,說林中可能有依附桃花生的鬼怪。
又是走了半個小時,他們終於離開了山區,走到了鄉村的土路上。樓天寶在兩人中間走著,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杜生和鄉村土路不和。格格不入。杜生好似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他笑著回頭,十分靦腆地說:“小姐你是好奇嗎?前麵就是隱匿觀了,到了地方在說吧。”
樓天寶趕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的習慣不太好,你彆介意。”
趙壹在後頭哼了一聲。
隱匿觀果然就在不遠的前方。
杜生從口袋裡掏了一把紅豔豔的東西,趙壹在旁結印,樓天寶好奇地在旁看著,耳邊忽然“嗡”地響了一聲。
杜生嘴上喝道:“南無三滿哆,母馱喃,唵,度嚕度嚕,地尾薩婆訶——給我退開!”
他將手上的紅砂往周圍飛,那些砂礫在咒語的加持下散發出一陣金紅交替的光芒,一瞬間形成了四散的光刺,將圍攏在周邊的鬼怪全部刺了個透心涼。
一瞬間,周圍的鬼怪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兩人拍拍手,領著樓天寶進了眼前這座廢棄的三層小樓。
剛踏入小樓的破敗玻璃門,樓天寶立刻覺得雙眼一花——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再張眼看時,周圍的景色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原本破落陰森的小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二進二出的古樸院落,正當中的一間還有二樓。
院子的兩個角落上燃著兩座石燈籠,裡頭的燈光與杜生手裡的燈是同樣的顏色,溫暖昏黃。
院當中原本站著一個掃地的小光頭,一看有人來了,立刻丟下手裡的掃把跑了過來。
他笑道:“杜師兄,趙先生,你們回來啦!這位女施主就是這回救援出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