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四關。
樓天寶用白球眼鏡看不出端倪，於是打算換【副本濾鏡】出來看看。
此時，桌子對麵有人說道：“你打算在硬核益智遊戲裡玩密室逃脫？”
樓天寶抬頭，對突然出現在桌子另一頭的辛泊涼說：“不可以嗎？”
辛泊涼看她一點不怕自己，搖了搖頭。
“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你有一個好的遊戲體驗。”
樓天寶笑了笑：“那你還挺敬業的，回頭送你一張敬業福。”
辛泊涼：“真的。你不用這麼警惕。我得感謝你，否則我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樓天寶問道：“你一定要留下什麼嗎？我們人類本來就是身無一物死後皆空，不必過多執念。”
辛泊涼略略抬了抬眉毛。
他道：“你不是挺貪嗎？怎麼忽然有覺悟了。”
“哪裡的話。”樓天寶在他對麵的座位上坐下，“我怕死啊。我以前什麼都沒有，我就什麼都不怕。但是現在我有了不少朋友，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死了太可惜。”
辛泊涼看著她拿勺子挖奶油蛋糕吃，說道：“你死了的確可惜。”
他不能吃喝，但是可以調用副本內的所有資源，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為自己服務。
辛泊涼將酒杯放下，說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樓天寶含著勺子，抬頭說道：“你怎麼突然想回答問題？”
辛泊涼：“你問就是了。我酌情回答。”
他大概是想報答自己。
樓天寶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攤開，做好了記錄的姿勢。
樓天寶道：“我希望我問的問題出去之後都能記得。可以嗎？”
辛泊涼看著她認真的樣子，開玩笑道：“看心情。”
樓天寶嗬嗬笑了兩聲。
“那我開始問了。”
她問：“你是副本，難道也是副本人物嗎？”
辛泊涼：“我隻是副本裡的意識NPC。相當於一個維護平台的程序員，不能乾預遊戲過程。”
【意識NPC】，樓天寶第一次聽這個名詞。
她問：“你會成為BOSS嗎？”
辛泊涼：“不會。我隻是一個NPC。副本中的大部分BOSS都是外聘的。”
她又問：“那你一輩子都無法從這裡出去了嗎？”
辛泊涼笑。
“我都已經不是人類了，哪還有一輩子的說法。我既在箱子裡，又在箱子外，你隨時能看到我。”
樓天寶忽然吃不下東西了。
她將辛泊涼說的話寫到了筆記本上，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還有什麼心願嗎？”
“什麼？”
樓天寶將本子收起來，對他說道：“你雖然不能乾預遊戲過程，但肯定會做一些微調。我打單人遊戲厲害，基本上就是在占副本的便宜了。既然如此，我應該做點什麼作為交換。”
不要白拿彆人的。
辛泊涼笑了，他的笑容很苦，又像是覺得好笑、無奈。
他說：“我已經覺得自己很死板了，你不用比我還死板。”
樓天寶也笑了，隻是她很從容：“不是死板。我隻是無功不受祿，你有自己的規則和底線，我也有。”
辛泊涼：“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希望你能一直堅持下去。”
樓天寶聳聳肩。
“不太可能。”她卻突然打反牌，“規則和底線都是會隨著社會變化的，我隻是想讓你舒服一點……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辛泊涼這才意識到，她這麼和過去的自己一模一樣。
這個人理解自己，還能從行為上響應自己。她看起來很強勢很剛硬，實際上狡猾得很。
她真是……讓人捉不住，又讓人想要追逐。
辛泊涼鬆了口氣。
他說道：“我明白了。我會把遊戲難度調高，還會給你加一個直播係統，將你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傳給某個平台做直播。”
樓天寶：“這是要做什麼？”
辛泊涼看她的表情便迷惑了，內心作弄她的情緒又冒了出來，忍不住捂嘴樂道：“我新人上路，需要交一些好的企劃上去。其他人都是錄屏，你就是直播。可以接受吧？反正四果世界裡，你也直播過一回了，反響很好，我吃你一波紅利。”
行吧，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樓天寶道：“給我一個假身份。我不喜歡真身上陣。”
辛泊涼理解，他說道：“彆擔心，等會兒會給你一個口罩的。”
樓天寶：“……”
就這？
辛泊涼一臉無辜：“你不是要完成我的心願嗎？我想未來企劃能走上正軌呢。”
鬼知道是什麼正軌，不過這副本裡的確不能用自己的道具，給她個口罩也算是仁至義儘。
辛泊涼笑完了，樓天寶也不想繼續吃東西或者對話了。
他取出一張麵罩給她，這東西戴上就能自動生成口罩，戴著人不會不舒服。樓天寶對著辛泊涼拿出的鏡子點點頭，說道：“我準備好了，去下一關吧。”
身後的大門轟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