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一閉眼,手心發力,再次變換出了其他的樣子。
這一回,他變成了樓天寶在破冰船上見到的男子形象,他身上的黑色套裝似乎能隨他的身體大小變化,竟然沒有被撐破。
諦聽用青年男子特有的清冽嗓音說道:“我這樣子,能不能讓你相信我?”
樓天寶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一臉遺憾地看著他說:“諦聽,我知道你很想變成大人,但是你本體還是個小孩,這是事實。”
諦聽搖搖頭。
“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受傷之後,身體殘缺了一部分,不得不強製退回身體的生長期,這次恰巧是變成了自己幼年的樣子。我隻要變,就會從裡到外完全變成要變的東西,所以會有孩子氣的舉動。我真的,早就成年了。”
什麼——————?!
樓天寶往後退了一大步。
又退一步。
再退一步。
接著退一步。
諦聽看她往後退,自己就往前走,兩個人一個退一個進,一直退退進進走到了公路邊上,沒地兒可走了。
樓天寶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打轉。她往旁邊閃了一閃:“那什麼,我還有急事……我得拯救人類去了,回頭見,回頭見!”
諦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先把話說清楚。我生氣的原因有兩個,把我當孩子看還不是最要緊的……你為什麼有那條蛇?”
樓天寶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蛇?什麼蛇?”
諦聽眼睛一暗。
樓天寶急中生智反應過來了:“哦哦哦,是穹蒼,他是蟒啦,不是蛇。他隻是我照顧的對象而已,我和他是朋友。”
諦聽的眉毛挑了起來:“他不是這麼說的。”
樓天寶:“蟒的話你也信?他說的話,那算話麼?不對啊,你這吃什麼醋呢?”
諦聽被她這麼一反問,倒是也語塞了一下。
“你給了我這個。”他將黑色的高領套衫往下拉了一拉,露出銀環,“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願意和我交換這麼狠毒的誓言了。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樓天寶看著他,臉上笑意更甚。
“我隻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樓天寶說。
“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情,那我也可以。”諦聽不甘示弱道。
他上前一步,說道:“這十年裡沒人敢和我締結這麼狠毒的誓言。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帶著不純潔的目的盯上你。特彆是比我弱的,他們就沒有資格站到你的身邊。”
樓天寶看著他認真的眼神,似乎能從那爍亮璀璨的黑瞳中看到一團冷色的火焰。
樓天寶問:“諦聽,你有多強?”
諦聽回答道:“至少現在我比你認識的所有人都強。”
樓天寶又問:“你比我強多少?”
諦聽望進了樓天寶的眼底。他忽然轉開了視線,慢慢閉上了雙眼。
“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殺了你。”
諦聽似乎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非常不好的話,他撇過頭去。
樓天寶抿起嘴唇。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諦聽伸了伸手。
諦聽一下沒反應過來,他愣了幾秒,剛想把自己的手放到上麵,就聽樓天寶“嘖”了一聲:“不對不對,給我一瓶水。”
樓天寶拿了水洗乾淨自己的雙手和雙臂,走近諦聽,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麵頰。
她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殺我。你相信我,我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好了,你彆糾結了。就算我看走眼,你脖子上還戴著【果報戒指】,不會有問題的。”
諦聽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他稍微一想立刻反應了過來,長而卷翹的睫毛這麼一眨,耳朵尖兒就紅透了。
樓天寶心情很好,笑盈盈地看他的表情,內心覺得自己是撿了個寶貝,他真是可愛極了。
諦聽害羞到了一個極點,他就不肯說話了。不僅不肯說話,整個人就用長袍把自己裹了起來,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樓天寶在後頭叫他,他也不理睬。
兩個人迎著晨光,走在空無一人的公路大道上。
一人大步流星,可是腳步裡還時有猶疑;後一人倒是小步在跑,可還是故意放慢了步子,笑眯眯地看前頭那人想快走,又舍不得走遠的姿態。
太陽慢慢升高了,照入樓宇之間。
樓天寶回頭看著遠處林立的大廈,加快了遠離的步伐。她跟著諦聽往郊外走了好久好久,終於在一處坡道下見到了層層疊疊,往裡圍堵的通道。
樓天寶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層又一層的鋼板,鋼釘,鐵網,這些東西像是一朵巨大的蓮花,把底下入口完全包圍了起來。
諦聽轉頭對她說:“小心腳下。這裡機關都是最簡單的那種,但是很有效。”
樓天寶看著那隻供一人通過的間隙,說道:“不是機關有效,是縫隙,他們進不了縫隙吧。”
諦聽鑽進了縫隙裡,對樓天寶招手:“縫隙會合上。殺傷力最大的,其實不是這個。”
樓天寶也鑽進去了,那一層又一層的鐵板再次合上。樓天寶看著頭頂的鐵甲像蓮花一樣合攏,一邊走一邊問諦聽道:“頂上的那是什麼情況?這裡是哪裡?”
諦聽沒有回頭,他說道:“等會兒會有人告訴你。”
樓天寶發現周圍的空間越往下走越廣。頂上的蓮花頭是個閣樓,樓梯往下,就能走到頂點展覽室、隔間和十七樓電梯口。
有人正等在閣樓裡,樓天寶和對方客氣了兩聲,趕緊找了個沒人的小房間打開了02號任意門,讓其他人趕緊出來。這些人居然全洗乾淨了,身上的衣服也處理過了。
樓天寶皺起眉頭,問最後爬出來的李肴:“水呢?”
李肴正抬頭四處張望呢,她不好意思地咧咧嘴:“抱歉啊,水都用完了。你回頭再接一點吧。其實我也勸過了,她們就是不肯聽呐……”
樓天寶歎了一聲。
女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