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給我水了。”吳姐說道,“比起這個,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樓天寶收起了刀子:“你說吧。”
吳姐指了指自己的傷口,又指了指被擋在寺廟外的娜娜:“我的注意事項中有一項拍攝任務是必須近距離給所有鬼怪拍特寫。你能幫我去拍一下娜娜嗎?隻要一個側臉就行。拍完了我勻五千遊戲幣給你。這裡有一千的定金……會不會太少?”
樓天寶當機立斷:“不會。我去了。”
她抓上吳姐身邊的攝像機,收好十枚金燦燦的遊戲幣,頭也不回地往寺廟衝了。
樓天寶:乾啥啥不行,賺外快我第一名。
一想到金燦燦的遊戲幣,那名被寺廟結界阻擋在外頭的女鬼立刻又變得眉清目秀起來了呢。
廟中的六個人已經開始了祭禮。貢桌上放著一直碗,樓天寶探頭確認了寺廟中幾個人的狀態,便小心地挪動腳步,往娜娜身後的石碑走去。她儘量放低了自己身體,隻用腳尖點地,防止發出聲音。
寺廟外的娜娜正抱著手臂看向廟宇中的眾人。
她看起來像是站在外場監督內場節目的監工,閒適中透露著幾分威嚴。樓天寶一時間產生了如此錯覺,她趕緊舉起手裡的攝影機,對準娜娜開始拍攝。
畫麵中的娜娜站在寺廟外,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看起來就是個尋常女子的模樣。但就在這畫麵中,她好像胸有成竹似的,緩緩笑了。
她臉上那詭異的笑容頓時召喚出了樓天寶的第六感中的警覺,她立刻放下了攝像機,並從物品欄中掏出了還剩一點的雄黃酒,與諦聽給的黑狗血混了混,含進嘴裡。
娜娜這個樣子……不太對勁。她還將手抬了起來,好像準備操作什麼似的。
樓天寶躬身站起,做好了隨時衝刺的準備。
寺廟中打頭陣的瞿星已經繞完了圈子,也把奶碗放到了祭壇上。女鬼娜娜抬了抬手臂,樓天寶便清楚地看到,寺廟中泥塑的娜娜像也抬起了手臂,朝瞿星伸了過去。
她在操縱寺廟內的塑像?
瞿星並不打算和她握手,他隻冷冷地掃了一眼塑像,接著就轉身準備離開台前了。也就是這個時候,站在寺外的娜娜臉上忽然爆發出了一個猙獰且極度張狂的笑容,她的嘴巴頓時裂到了臉頰兩側,露出了口中的森森白牙。
樓天寶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她想也不想立刻發動了技能【子彈時間】,趁著技能為她爭取到的十秒絕對無敵時間,從女鬼娜娜身邊躥過去,躥進了廟宇正中,將自己的身體橫在了塑像與瞿星之間。
十秒時間結束了。【子彈時間】產生的絕對領域消失,寺廟之外的女鬼娜娜也在這一刹那化作了一縷黑色煙氣。外頭的女鬼娜娜消失了,寺廟內的塑像也立刻發生了變化——泥塑在短短一秒內膨脹生長,它舒展四肢,變成了麵容恐怖的女鬼娜娜。她張牙舞爪地衝向祭壇下方的瞿星,想要用爪子把他的腦袋削下來——
咦。為什麼麵前忽然出現了個女人。
娜娜臉上的表情還來不及變化,她的爪子就撞到了樓天寶身上的金色護罩。黑氣與金光產生了極強的反應,眾人眼前頓時閃過一道白光,耳邊響起了稀裡嘩啦的破碎聲。樓天寶身上的護罩碎了!
白光一閃而過,娜娜眯了眯眼,又很快睜大了雙眼準備襲擊眼前搗亂的女人。然而一股帶著濃烈藥材氣味的與血味的酒水迎麵衝來,直刺進了她的雙目裡。
“啊——”
娜娜發出一聲慘叫,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樓天寶立刻轉頭對瞿星說:“趕緊把她趕出去!你的祭禮完成了,餘下時間你就在外好好牽製住她,不要讓她進入寺廟!”
瞿星也是個反應靈敏的人,他立刻從兜裡掏出了自己的驅魔水,往祭壇中娜娜的身上噴灑。捂著臉的娜娜根本來不及反應,她慘叫著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纏繞在塑像上那一縷黑色煙氣也衝向了寺廟外,瞿星掏出了褲兜裡的黃紙就衝了出去。
樓天寶對另外幾人說道:“快繼續祭禮!隻要完成了祭禮,娜娜就會消失。”
孟浩立刻端起了自己的奶碗開始繞著祭壇行走起來。另外幾個人也反應過來,各自端著自己的碗,站在一旁排起了隊。
樓天寶從物品欄中拿出了自己的那隻奶碗,等前麵幾人結束了,自己也趕緊衝上去完成了祭禮。此時吳姐也艱難地走到了寺廟內,樓天寶便與諦聽一起攙扶著她完成了最後一步。
趙壹是最後一個完成祭禮的,今天的他還是與前兩天一樣,選擇與塑像握手。周圍人都對他投來不解的眼神,趙壹卻是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神情。
與他握到手的塑像臉上再次浮起了古怪的笑容。
“結束了!”與此同時,在外抵擋娜娜的瞿星喊道。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往寺廟外的看去,隻見那濃厚黑沉的霧氣飛速散開了,空中層疊的陰雲也隱沒消散。陽光再次撒在了這片土地上,一如幾人剛到小象村時那樣。
“可以收工了。”老粗掏了香煙,給一旁幾個人遞過去。趙壹接了煙,孟浩也接了煙。諦聽拿過煙在手裡把玩,剛想點上吸兩口,就被樓天寶劈手奪了下來。
幾個人站在陽光中,享受了一會兒久違的寧靜。大家誰也不說話,反正等會兒就要離開副本了,說什麼也無非是那些保重身體的慣例客套話。
老粗愜意地抽完了一根煙,覺得不夠,又掏出了第二支出來抽。
周圍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他慢條斯理地抽完了第三根,略帶疑惑地抽完了第四根。就在他臉皮抽搐著掏出第五根的時候,村落裡遠遠走來了一個身影。
大毛興高采烈地對眾人喊:“你們拍完啦?那大家準備一下,馬上就坐車返回曼穀。等到了曼穀,你們好好休整一天,再去四麵佛廟裡還個願。”
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八個人的回音,疑惑地撓了撓頭:“怎麼你們不高興?做完這些就可以坐飛機回去了。”
在場幾人都愣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祭禮不是結束了嗎?為什麼他們還沒出去?
他們要的明明不是坐飛機回去,而是離開副本……
大毛那張蠟黃的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像是在表示自己的友好,又有點像在嘲笑他們。
他帶著這張笑臉,將八位精疲力竭的節目拍攝者送上了巴士,等他們坐好了,又側身讓錢貳與張哥上了車。
錢貳走到了趙壹身邊坐下來,張哥還是尋了他原先一直霸占的最後一排躺下了。車上的其餘幾人看著他倆不太敢放鬆,但山路悠遠且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