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樓天寶嘟噥,還在嘴硬。
這個男人,此刻明明應該變做一隻小狗,翻著肚皮搖尾巴,而不是這樣,將她緊緊箍在懷裡。
樓天寶不自覺地摟住他的脖頸,諦聽將臉低下來,“啾”、“啾”小聲親吻她耳後的肌膚。
“好癢,彆親了。”樓天寶縮了縮脖子。
諦聽說:“給你留兩個印。”
樓天寶立馬逃開:“不行不行,明天還得見寧帝,頭發會束起來,不能讓朝堂上的人看到這種東西。”
諦聽抬了抬左邊的眉毛,他不動聲色地彎唇。
“那明天就不要上朝。”他說。
樓天寶的眼皮跳了跳,諦聽說話也太大膽了,她聽了臉皮臊得慌。
不行,她是有底線的。
“我還是回去吧。”樓天寶突然發力,仿若泥鰍附身,從諦聽的懷裡“哧溜”一下鑽了出去。
諦聽的雙臂中頓時空了,他愣了愣,眼見那想了許久的人要離開,忙說:“不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先彆走,好不好?”
他語氣又軟了,軟得仿佛棉花糖,捏一捏滿手糖粉。
樓天寶被他齁到了,忍不住回頭看他,就見那人眉宇間堆了一層可憐,就知道他又開始了。
“不行,我走了。”樓天寶去找鞋。不能再縱容他,越是縱容,諦聽就越要得寸進尺。
“這次是你找來的。我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你忘了嗎?”
約定?
樓天寶道:“你是說……夢裡的那個?”
“對。”
樓天寶的內心中,再次上演天人交戰。
諦聽果然是諦聽,他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又容易被什麼誘惑……她回身過來,一把按住諦聽的肩膀:“你說真的?”
“當真。”諦聽倚躺著,半闔雙目,看起來懶懶散散的。
樓天寶想了片刻。
“那……你現在是東廠的督公,是太監吧。”
“是。”
“那你淨身了?”
“你猜。”諦聽仿佛知道樓天寶會這麼問,麵上波瀾不驚。
樓天寶秀眉一挑,言辭正經道:“我才不猜。你既然不說,那我就可要動手了。我是個很挑剔的人。”
“你請便。”諦聽理了理袍子,從枕頭上起來,抬手脫掉了脖子上的佛珠,塞到了枕頭之下。
樓天寶附身而下,她有些好奇:“為什麼要把玉串塞到枕頭底下?”
諦聽對她伸出手,她便將手放了上去。
“神佛不喜。”他道。
他還懂虔誠。樓天寶腦子裡劃過一道念頭,但轉眼之間,就被他溫暖而熱切的雙唇淹沒了。
這一晚偏殿的燭火一直燒著。
那是一支長明燭,耐得住燃,就算有汩汩的,透明的燭淚不斷融化,也能熱而滾燙地持續燃燒。
那粉燭長長一支,外頭光滑一層是包著粉蠟的,裡頭在燒在燃,外邊也均勻的,好似有生命在輕輕跳動。就是溫熱異常,也軟軟陷下去,火光映照著,分外可憐。實在包不住了,才有帶著花瓣的燭油溢出來,淌得到處都是。
那羅帷裡的兩人沒有說話,湊近了,彼此才能聽到齒間的聲響。
似乎很安靜很克製,似乎是這樣。
等天快明了,終於有人開口求饒,於是另一人笑話幾句,這一夜才結束。
外頭鳥叫了,晨起的鐘聲響了,小太監九兒也迷糊著爬起來,站在偏殿門口準備著伺候督公大人起身,裡頭還是沒動靜。
等天色大亮,日頭東照,樓天寶從床上猛地翻起,她“哎呦”一聲:“完了,真起晚了!”
後頭伸出一隻手,掌上用力,將她一把拉了回去。
“急什麼。”諦聽從被褥間探出來,“我早做了準備。你繼續睡。”
他的起床氣還是很重。
樓天寶摸了摸諦聽的長發,他便下意識湊過來蹭她的手。
兩人親密時,一切習慣和往日沒什麼不同,樓天寶覺得十分親切,遂在他臉龐和肩背上多揉了幾把。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樓天寶捏了捏,“這兒肉都少了。其他世界裡,你這兒還是有幾兩肉的。”
諦聽看著她的手,說:“一般也不會在意這兒吧。”
樓天寶:“我在意,我在意得緊。”
“這兒長肉對我無用。”
樓天寶:“有用,對我有用。”
諦聽臉上熱了,回身躲開她:“早知你是無賴,現在是肆無忌憚了。”
樓天寶笑嘻嘻:“怎麼,耍無賴還要講究基本法嘛?”
說著就把他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