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和樓天寶互相看了一眼。
趙一的目光裡似乎帶上了一層愧疚，但眼底裡的那抹感情轉瞬就消失了。
也就是這一眼，樓天寶讀懂了他的計劃。
一等兵趙一，本就是一個誘餌。
樓天寶不過是個被扯進來搭夥的，如果要將他們倆比作餐點，那麼趙一就是正餐，是那道鱈魚排，樓天寶不過是旁邊的半片檸檬，擠出一點汁水，增加一點風味。
不過……事已至此，真的就如趙一所想了嗎？
樓天寶看向大惡魔女。
“這個給我用吧。”她走了過來，“長得漂亮，身體素質也好，變換起來一定也更得心應手。”
“全聽您的吩咐。”旁人道。
女子滿意地點點頭，她在樓天寶的麵前站定，伸出了手，放在了樓天寶的頭上。
看來她迫不及待要換掉自己這具腐爛的身體了。
樓天寶的一隻眼睛被她遮住，另一隻眼睛則能透過她的手指指縫，看到她的變化。
這是她第一次在白日目睹惡魔上身。樓天寶看見這女子的雙目變了顏色，接著，有一股黑色的氣體——不對，應該說是粒子，從她的眼耳口鼻中飄了出來，仿若一團小旋風，往樓天寶的臉上飄過來。
樓天寶立刻抬手捂住耳朵，旁邊的人馬上過來拉她，但樓天寶卻猛地張開嘴，將那股粒子吸入了口中。
旁邊的保鏢看粒子進入樓天寶身體了，就沒有再拉扯她。
失去了粒子的惡魔女頓時倒在地上，她依然有心跳和呼吸，但身體遭到了惡魔的改造，隻有腦子能用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大人這麼快就下手了。我還沒動手呢。”一旁準備換身體的那個惡魔說。
樓天寶感覺嘴裡的粒子不安分，她應該知道自己不妙了。
味道不太好，但樓天寶此時也沒什麼選擇，於是將她咽下了肚子。
呃……味道的確不好，仿佛吃了一隻新鮮的鼻涕蟲一樣。
樓天寶忍不住打了個嗝。
旁邊的惡魔仆從小心地問：“大人？大人你感覺怎麼樣？”
樓天寶的神情很詭異，這讓他不敢貿然上眼前這個男兵的身。
“……沒什麼感覺。”樓天寶說。
惡魔仆從鬆了口氣。
“從前還未見大人換身體時會有這樣的表情呢。”他道。
“是嗎。”樓天寶順著他的話說，“那我之前是什麼表情？我從未注意過。”
“您很享受換身體的過程。這具軀體您打算怎麼處理？還是和之前一樣，做成套餐嗎？”
乖乖，換了身體就把之前的身體吃掉，樓天寶在心裡撓頭。
“先等一等，我今日不是很餓。把她帶下去吧，暫時維持她的生命體征，彆讓她死了。”
惡魔仆人：“好的。那就先進行保鮮處理。”
樓天寶：“……我是說不止是保鮮。她的大腦是否有損傷？如果沒有損傷，那就彆讓她腦死亡。”
惡魔仆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大人，這不是在自己家裡，想做什麼實驗就能做什麼實驗。人類世界裡，我們隻能用普通的人類技術。”
樓天寶瞥了一旁的趙一一眼，就說：“怎麼會沒有辦法。我聽說現在的人類科技可以保存人體。”
“大人，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個人類做到如此地步吧？您不是也換了身體了？”
樓天寶說：“的確是沒必要。但是……我近日琢磨出了一個品嘗腦子的好辦法，如果不是完整的好腦子，風味會差很多。”
惡魔仆人一下了解了。
“好的，我這就去辦。”他對一旁的人說，“暫時不附身到這個男兵的身上，他是一等兵，有權限接觸到恢複和維持身體的工具。”
“需要讓他將工具帶過來嗎？”
惡魔仆人轉向樓天寶。
樓天寶佯裝思考，就說：“先把那東西所在的位置問出來吧。”
“遵命。我去準備刑具。”
聽到這裡，樓天寶稍稍有些訝異，但她沒有把訝異表現出來。
她驚訝的是，這些惡魔的能力比她想象中還要弱，他們居然沒有屬於自己的超能力，居然還需要借用刑具，才能進行審訊工作。
寄生世界的白魚至少也有各自的能力，但這些惡魔隻能在肉身許可的範圍內對自己進行改造。
不是不強，這也的確很強了，但比起少了異能的自己來說，這些惡魔就顯得很弱。
……難道說，他們還有其他殺手鐧嗎？
樓天寶準備小心一些。
“不用刑具，我自己審問。”樓天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