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見此,也不與她多方,三兩步跑到屋裡,裡外翻了個底朝天,拿著個破舊的、看不出原本樣子的鐵皮盒子,裡麵隻有幾張破紙不知是什麼,敞著口湊到張春娟麵前,“錢呐,裡麵的錢呐。”
張春娟神色無比平靜道,“錢?你沒看到嗎?”
男子莫明的看著裡麵的幾張白紙,打開,欠條!
數額還都不小。
男子勃然變色,將鐵皮盒子一下子扔到張春娟身上,“你個賤人是不是傻,我走時不是讓你不要給他們錢,你還給人打欠條,你個敗家娘們兒,我揍死你。”
說著他伸胳膊就扯住張春娟的頭發,一把將她拽倒是在地,緊接著就想伸腳踹她。
一邊本來正在玩跳房子的小女孩,之前見男人回來時就非常害怕的躲到了張春娟後麵的一個角落。
此時見張春娟被打,她是‘哇’的一聲就哭了,然後瘋了一樣撲到張春娟身上,“媽媽,不要打媽媽,不要打媽媽。”
“寶寶!”張春娟咬著牙,一把抱住女兒,一邊摸索著從自家台階前抄起一塊青磚,然後想也沒想就敲在了男人小腿上。
男人頓時抱住小腿慘嚎起來。
張春娟趁此機會抱住女兒想跑,誰知男人突然又抓住她長發,將她再次拉倒,兩人倒地扭打在一起。
相對來說,男人力氣到底比女人大一些,很快女人被男人打翻在地,一下下抽著巴掌,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賤人,敗家娘們兒,我打死你。”
“嗚嗚哇哇,不要打媽媽。”
四周鄰居紛紛探頭出來看了看,但都搖頭歎息,對此情影好似見怪不怪。
正在女人絕望之際,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住手。”
顧凱和江震庭就是這個時候趕到的。
兩人被帶到了派出所,張春娟本相將孩子交給鄰居先幫忙看著,但孩子可能太害怕了,不肯離開媽媽。
張春娟無奈,隻能帶著。
到了派出所,張春娟已經知道救了自己的二人為什麼來找自己了,她喝了口水,鎮定的說,“我都告訴你們。”
這張春娟之前是清水縣醫院護士,工作雖累點,但待遇挺不錯,她挺滿足,可惜對象沒挑好,婚後發現丈夫居然是個賭鬼,沒多久就輸了幾百塊錢。
她聽到時都驚呆了,而當時那個男人居然跟今天一樣,自己躲了起來,追債的都是一群凶神惡煞的,她沒有辦法就四處借錢,娘家、同事、朋友全借過了,結果還是不夠。
她急的滿嘴燎泡,誰知這時她負責的一個產婦可能是受不了自己生的兒子死了的打擊,居然找到她,說如果隔壁床生的是個兒子,那就幫她把兩個孩子換一換,反正隔壁床也沒醒,也沒其他人陪著。
她當即要拒絕,這查出可不止是丟工作的事,可是沒想到她還沒張口,對方就說給她兩百塊,她當時腦袋就嗡的一聲不會動,滿腦子都是有了兩百塊,欠的債就能還清,不能擔驚受怕。
她還鬼使神差的就說出了隔壁床生的是個男孩,然後就收了那兩百塊,趁著其他人不在,她把孩子交給了那個女人。
而檔案她沒有辦法改,因為這也不是她一個人經手的。
那女人第二天就辦了出院手續。
張春娟眼淚不住的流,“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是報應。那個殺千刀的聽說債還清立馬就回來了,沒多久我就懷了孕,結果他又出去賭,輸的也越來越多,後來我的工作也保不住,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嗬......,也好,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你死了,你女兒怎麼辦?”派出所一女公安聽了不禁說道。
張春娟聲音嘎然而止。
聽完張春娟的話,顧凱在一邊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居然是真的。
顧彤猜測居然是真的,小妹的孩子沒死,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就在省城。
他已經沒有心思再管其他,跟江震庭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忙忙往回趕,他要趕快見到那個女孩,要趕快告訴小妹,告訴家人。
*
“什麼?是真的。”顧彤接到江震庭的電話,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有些急促。
江震庭知道這件事,也覺得有些感慨,也是沒想到那小女娃居然會是顧彤妹妹的女兒,想到顧家因為顧茜的事有多少愧疚,她唯一的女兒還在這個世上,就是天大的喜事。
顧凱當時可能腦子發懵,查明這件事就徑直往回趕,連個電話都沒打。
隻有他打電話通知了。
“遭了,小妹今天下午的火車,我得趕緊攔住她。”顧彤那邊已經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