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本以為自己說完,閨女能放下這點兒小疙瘩。
可杜冰妍還是噘著嘴,為剛才的事惱怒著。
柳氏不由得好笑又無奈。
閨女這麼沒心機,要是在她娘家那邊早就被吃的骨頭不剩,不過,橫豎有她護著,女兒也不必太有心機。
如此一想,王家那麼親事也不算壞,王衡家世簡單,又不如杜家,將來若是娶了杜冰妍,隻有供著她的份兒。
“你可彆再拉著臉了,明兒個三皇子妃娘家宴席,史家給我們府上發了帖子,你可去不去?”
柳氏問道。
一聽說是史家,杜冰妍立刻趕緊答應:“去,自然是要去的。咱們帶不帶那個?”
她手指了指長春院的方向。
柳氏笑道:“你說呢。”
杜冰妍立刻明白了,心情也愉快了,她知道史家將來可了不得,仰仗著三皇子,吏部侍郎、兩廣巡撫甚至巡鹽禦史這等肥差都是他們家的。
自己現在提前跟史家的姑娘們打好交情,將來王衡的仕途自然更加順暢。
次日晌午。
柳氏母女叫人預備了馬車,出門做客。
臨走的時候,杜冰妍叫人去賬房拿了一百兩銀票給杜雲紋送去。
九月手捧著銀票,敷衍地福了福身,“大小姐,這是您的一百兩。”
杜雲紋示意連翹去拿過來,連翹才接過手,九月就又瞧了眼外麵,迫不及待地說道:“大小姐,夫人跟二小姐都要出門做客了,今兒個府裡就隻有您跟老夫人,夫人說了,要是有什麼事且等她們回來再說。”
連翹聽著這番話,滿腹納悶。
夫人跟二小姐出門,乾嘛要人來跟大小姐說這麼一句啊。
先前她們出門的時候,也不曾這麼做過啊,哪次不是走了都不吭一聲的。
小喜心裡卻明白,她問道:“九月妹妹,夫人跟二小姐是去哪兒啊?”
九月果然滿意了,揚起下巴:“說了你也未必知道。”
“那您就說吧,也叫我們開開眼界。”小喜拉著九月,還給她倒了杯茶,“你跑了這麼一趟也渴了吧,喝點兒水。”
九月拿起茶盞,也不過是略微沾了下嘴唇,就嫌棄地放下。
她趾高氣揚地說道:“夫人小姐是去史家,你們知道那史家什麼來曆嗎?那是三皇子妃的娘家,史老太爺是三朝老臣,雖然致仕了可門生遍天下,他們家可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權貴之家。”
“聽說京郊的白鹿書院也是他們家的?”
杜雲紋突然開口。
九月愣了下,隨後更加得意:“可不就是他們家的,史二老爺就是那書院的院長,但凡他門下弟子都是才華名震天下的。”
小喜笑道:“那他的弟子可不多吧,不然這天下都不夠他們震的。”
九月聽了這話,不由得臉上浮上紅暈,羞惱道:“你們這些人孤陋寡聞,罷了,我也不跟你們說了,小姐還在等著我呢。”
說罷,直接起身,對杜雲紋敷衍地行了下禮就走了。
連翹微惱,卻也不敢當著她的麵說什麼,等她走了,才道:“小姐,這九月也太沒禮數了,這行禮成什麼樣。”
“不必跟她計較。”
杜雲紋壓根不在乎九月怎麼行禮的。
她隻是皺著眉頭,有些為表哥的前程擔憂,表哥今年雖說進京考試,但是陳家對他的把握實際上不大,陳舅舅給兒子的安排就是一旦落第了就去白鹿書院苦讀,一來是白鹿書院的先生學問好,二來是為了結實京城裡的人脈。
但要是杜家跟史家交好,保不齊他們會在表哥的入學上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