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項江明動了,他彎下腰,臉色悲壯。齊文越一直在觀察他,此時更是提了一口氣,心快跳,更仔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下一秒,項江明揉了揉肚子,哀聲道:“粥還沒好嗎,我真的好餓。”
齊文越:“……”
大家坐好後,女人出來數人數,儘管這裡隻有九個人,但她數的時候依舊數到了十八個,甚至數出了十九個,就好像是一個編程代碼一樣程式化地說著那些數字。
最後是陸擎提示了女人,讓她看碗對應的人數,大家這才能相安無事的繼續吃早飯。
早飯結束,又是女人的鋼琴課時間,大家戰戰兢兢地上完課,回答完問題,又進行了一次木頭人遊戲。
這次是小霏來念詞。
她比周苒更加小心翼翼,不斷地深呼吸,讓自己的語速又緩又穩,這一次,伐木工沒有突然出現在窗子上。
大家保持了微妙的平衡,各自為營,沒有再出任何意外。
午休過後,又到了自由休息時間。
周苒和項江明他們一起去了小樹林。
周苒腳踩在鬆軟的泥土上,用腳尖兒不斷點著,感受到凹凸不平的土壤就蹲下來,用樹枝挖開泥土,挖了幾次後,她順利地拿出了埋在裡麵的木偶。
她望著木偶的臉,那小東西長出了一雙溫柔的眼睛,還有秀挺的小鼻子。
一切都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異常,周苒皺眉看了看木偶,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同時精神也緊繃起來,警惕地留意周圍的變化。
但四周就是很安靜,那個男人也像消失了似的,看不到身影,這樣的異常反而讓人無法放鬆下來。
其他人也都拿好了木偶,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周苒:“那男孩兒應該住在四樓,我們上去吧。”
一行人上到四樓的鐵門前,陸擎和齊文越正站在那兒。
他們也用自己的方式破解了逃亡條件,手裡同樣拿著木偶,隻是他們的木偶是從二樓找到的,不是從土裡挖出來的,隻是模樣一模一樣而已。
陸擎:“我知道他在哪兒,就在那個宿舍裡,但是我覺得不太對勁。”
周
苒表示,不光是他們,大家都覺得很不對勁。
齊文越:“那也要上去看看,總不能永遠留在這兒,咱們走吧,上去看看。”
項江明點了點頭,周苒也跟著走了上去。
大家都很小心,但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衝最後一個走進鐵門後,鐵門突然活了一般自動關上了。
嗆啷一聲巨響,門鎖自動落下,掉下了一堆碎渣。
周遭迅速黑了下來,隻有周苒眼睛飛快一眨,立刻適應了黑暗,她抬頭,一道魁梧的身影站在走廊的儘頭,抱著木頭段,死死地盯著黑暗裡亂了陣腳的玩家。
是伐木工。
陸擎喊了一聲:“打火機。”
齊文越哪用他提醒,早就將口袋裡的火機摸了出來。
他馬上就要開啟十二段遊戲了,經曆的副本實在是不少,什麼樣的場麵都見過一些,此時此刻,他十分沉著地撥動拇指,按下他在商場用幾千金幣購買的打火機。
副本裡高級些的鬼怪會有五行屬性,雖然相生相克,但大都怕火,能將火種帶進遊戲裡,絕對是很大的生存保障。
就聽見擦的一聲響,四周亮了起來,但那樣明亮的火光顯然不是來自他。
齊文越回過頭,看見周苒的手上拿著兩個小小的紙人,輕輕地摩擦之後,一簇火苗在騰起浮在半空中,耀亮了整個走廊。
齊文越有些吃驚:“火係護身符……”
張衝打斷了他,啊的叫了一聲:“有人在那!”
伐木工站在那兒,本來打算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然後搶走他們的木偶,但他沒想到他們會發現自己,憤怒地吼叫了一聲,舉起手裡的木頭。
他的大腳拍打著地麵,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手裡的木頭開始燃起火光。
要趕緊走才行。
不走的話,他們一行人很有可能被團滅在這兒。
許朗跑到鐵門前搖了搖,發現之前可以輕易打開的鐵門此時變成了一座無法撼動的山,無論怎麼搖都無法打開,他急出了一頭熱汗,但無論如何也掰不動鐵門。
咚咚咚,伐木工舉著燃燒的木頭朝他們扔來。
大家儘量往兩邊躲開,但伐木工手裡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木頭,火光也越來越耀眼,身後的鐵門開始出現赤紅色,周遭溫度一
下子升高了十幾度。
木頭段很快將一行人包圍了。
周苒有點喘不過來氣,但還是將頭抬起,目光落在了前方的宿舍門上。
衝過去,找到那個孩子拿車票也許可以破局。
這是下策,但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項江……”
項江明踢開一塊木頭,忍著燙挪到周苒跟前拉住她,周苒後半句話沒說出來,項江明先彎下了腰,對小華和小數說了句什麼,隨後推了一下它們的後背。
下一刻,兩個小紙人輕飄飄地飛了出去,飄向燃著的木頭。
木頭上的火光見是紙人,先是囂張地閃了閃,隨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竟是慫了,縮成了一團小火球想要逃跑。
可惜來不及了,火球掙紮幾下,被紙人吞進了肚子,小紙人發出唧唧的聲音,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歡快地吸食起這裡的火焰。
火光沒那麼刺眼後,項江明便從火海中走了出來,飛起一腳踹開了鐵門:“走。”
項江明這一腳完全不是孩童的力量,竟是直接將鐵門踹變了形,鐵門倒下,整個樓層都在顫動。
周苒顧不上那麼多:“快走。”他們轉身就朝下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教室裡。
伐木工拎著木頭就要追,一隻腳剛邁出去,另一隻腳腕就被一隻小手拉住了。
他怔了一下,低頭朝下看去,男童凹癟的頭顱揚起來,嗓音顫抖地喊了一聲:“爸爸。”
伐木工一怔,手裡的木頭掉在了地上,凶戾的表情在下一秒變成了為人父的柔軟。
他回過頭,眼神愛惜又絕望:“苗苗,你、你都看見了。”
“爸爸。”男童那不能稱為是眼睛的地方流下了渾濁的淚水:“爸爸不要再為我這樣了。”
“苗苗……”伐木工抹掉無法控製的眼淚,頭上的刀疤裡湧出了鮮血,他顫抖道:“那些孩子那樣騙你,爸爸不甘心,爸爸幫你殺掉他們!”
男童抓著伐木工的褲腳,擠出一個笑:“他們不可愛,可爸爸做的小木偶們都很可愛啊。”
“他們不和我玩,我的小木偶可以和我玩,他們騙我,我的小木偶不會騙我,木偶們都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它們,所以,剩下的人讓我自己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答
應我好嗎?”
“苗苗……”
“爸爸,答應我。”
“……好。”
“拉鉤。”
“拉鉤。”
男童用他唯一完整的小手勾住伐木工的手。兩個人像是做了無數次這個動作一般,熟練地將手扣在了一起,一大一小兩個拇指重重地摁了一下。
伐木工擦掉眼淚:“苗苗記住,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苗苗永遠是爸爸的驕傲。”
他說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走著走著,身子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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