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修改完畢後,退出了遊戲。
她將手機充上電,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雖然周苒的生活習慣一直都很好,但入睡方麵就是比較困難。這不太像普通的失眠,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就好像一台不願停止運作的機器,總是喜歡不受控製地琢磨著一些問題,不光光是晚上這樣,白天也不停止。
周苒想,自己的性格大概也來源於此。
她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大腦便喜歡把所有可能的情況都分析一遍,然後將麵對此種狀況做出的反應在腦海裡一一列舉,那麼不管是恐怖的還是好笑的,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周苒的心裡已經有數了。
她在心裡驚訝過了,等到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就不會再露出過於驚訝的表情,故而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鎮靜。
倒是項江明,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總能逗她笑出來。
月底幾天過的都很平靜,或許是確定一定不會再觸發隨機副本了,周苒常懸著的心往下放了不少。
且因為學霸值的提升,周苒發現自己在做競賽題的時候,思維有了一個質的飛躍。這飛躍尤其體現在數學方麵,多角度的思維讓她慢慢理解了老師說的話,所有學科想要上升到一定高度的話,都要借助於數學。
但同樣,所有學科真的上升到一定高度的話,就又成為了哲學問題,再上升……那恐怕就是玄學和宗教問題了。
畢竟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太多了,誰能知道這個恐怖遊戲的設計者到底是什麼人,來自哪裡,和他們到底在不在同一個時空……
國慶這天,周苒起的很早。
從昨晚開始就起了大風,但天空依舊很陰,厚厚的烏雲積了千萬層一般,怎麼也吹不走,空氣又悶又潮,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不得了的大雨。
周苒洗漱完畢,路過客廳的時候,發現周澤升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上了。
就在周苒開始疑惑,節假日的周澤升為什麼會起的這麼早的時候,周澤升開口喊了周苒一聲。
周苒:“嗯?”
周澤升將手心貼在大腿上輕輕搓著,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你介紹我的那個人,靠譜嗎?”
周苒:“不知道。”
周澤升:“我和她約好了,一會兒八點開始。”
周苒聞言,不由抬了抬眼皮。
因為中午要和長輩用餐的緣故,周苒和餘芒芒約定了下午進本,但周澤升現在告訴她,餘芒芒已經同意帶他過第六段了,並且他們約了今天早上八點進本。
周苒聽了不禁有些感慨,餘芒芒這個人還真是個工作狂。要知道,一天內連著進兩次本,對精神和身體都是不小的折磨。
但那是彆人的選擇,任何人都無權乾涉,周苒拿上一袋麵包,回房間去做題去了。
大概八點多點時候,客廳傳來了慘叫聲,她出來看了一眼,看見周澤升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他的胳膊鮮血淋漓,被扯下了好幾塊肉,就好像是什麼東西啃咬過一樣,血肉模糊間,白森森的腕骨露出來很長一截。
他疼的在地毯上翻滾著,血肉飛濺,弄的到處都是,周苒擔心驚動老人,瞳孔輕輕縮了一下。
因為不是致命傷,所以他沒有暈倒,而是要忍受疼痛幾個小時,就像項江明那次手臂脫力一樣。
保姆聞聲趕來,驚慌地過去扶周澤升。周苒見狀忙往前走,想要提前攔住保姆。
她怕周澤升這個樣子嚇壞保姆,但她還是慢了一步,保姆已經跑到了地毯上。
但接下來周苒發現,保姆似乎看不到血腥的斷口,因為保姆並沒有嚇到尖叫的地步,隻是手足無措地詢問周澤升怎麼了,並撥打了急救電話。
原來在沒有觸發遊戲的人眼裡,周澤升還是完整的,並沒有任何殘缺,周苒得出結論後,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中午十二點,周苒和爺爺一起吃了午飯。
周澤升還在醫院接受各項檢查,而周苒和周大祚都不是話多的人,這頓午飯吃的難得清靜。
周苒吃完飯,換了身運動型的衣裳出了門。
大風還在刮著,但就是刮不走烏雲也刮不來雨,周苒出來才覺得外麵有點冷,自己的襯衫擋不住大風。但項江明已經在等了,她的體質又上升了不少,肯定不會被吹生病,故而就沒回去加衣服。
周苒拉開車門,項江明從小冰箱裡拿了瓶熱的紅茶給她。
周苒:“謝謝。”
項江明看著她:“外頭那麼冷,怎麼不加個
外套?”
周苒:“沒想到這麼冷。”
周苒是真沒想到會這麼冷,一路走過來,凍的指尖兒有點發白,項江明眉頭蹙了蹙道:“你等我下。”然後熄火下了車。
不一會兒,他拎了個袋子回來給周苒。
周苒:“是什麼?”
項江明:“外套,你看看喜不喜歡。”
項江明一邊說一邊發動了車子,周苒打開袋子看了看,裡麵是件薄款的暗紅色棒球衫。
衣服質感很好,裡麵的料子柔軟,外麵的料子又很擋風,隻不過衣領的吊牌已經被剪掉了。周苒知道,他是不打算要錢的意思,乾脆省了那些無謂的盤問過程,輕輕道:“下次送你一件。”
項江明偏頭,朝她咧嘴一笑。
他們開車來到了餘芒芒的租房。
餘芒芒似乎一點也不怕冷,穿著個寬短袖還有一條很是居家的裙子站在小區門口等他們。她的技能基本上都點在了體能上,是完全不懼這樣的溫度的。
項江明把車停下,立刻繞過來準備幫周苒拉車門。
可他轉過來的時候,餘芒芒已經替他做了,她還拉上了周苒的小手,說妹妹你手有點涼啊我給你暖暖,還偷偷問她是不是生理期,為什麼看著氣色有點差。
項江明在一旁插不上嘴,有氣沒法撒。
畢竟這會兒她是女孩兒,女孩兒之間拉拉手說說小話沒什麼,要是一會兒進遊戲了他敢這樣,項江明一定讓他原地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