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輕輕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四處看了看。
這屋子就是客房的設置,對著門有一個大窗戶,暗紅色的窗簾拉開垂在兩邊。靠近門是一張大床,還有兩張單人床,第二章單人床對麵放著個電視,電視左邊還有一個推拉門,裡麵是個四五平米的小衛生間,熱水器和一些基本的洗漱用品都擺在那裡。
周苒走到窗戶前往外看了看,暴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但奇怪的是,這裡明明是山腳下,暴雨下了也有一個多小時了,竟然沒有出現積水,雨水落在地上濺起水花後,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餘芒芒:“他真睡著了?”
周苒轉頭,看了眼項江明,少年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紋絲不動地躺在床上,要不是胸膛有些微小的起伏,甚至都覺得他已經死了。
周苒:“可能吧。”
餘芒芒:“估計是真睡了。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周苒:“為什麼?”
餘芒芒:“咱們拉群進遊戲,也是要有一個平衡的,我設置的是粗獷男性匿名,他再設置男性匿名的時候就會自動變的虛弱。”
周苒:“原來是這樣。”
餘芒芒:“不過他這個人挺不一般的。”
周苒:“嗯?”
餘芒芒:“一般病弱就是病弱,除了虛弱不會再加彆的元素了,除非你在某方麵的意誌特彆強大。比如我對當女生其實沒什麼執念,所以匿名進來後,除了高大和胡茬,不會再給我弄個蝴蝶發卡什麼的。可輪到他頭上,就多了耳釘和濕
發造型,說明他這個人其實挺叛逆的,不服輸。”
周苒笑了笑:“是有點。”
餘芒芒:“你們兩個要是心使在一塊,說不定真的能通關。”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便各自躺了下來。
窗外的雨依舊在下,周苒閉上眼放鬆自己,腦海裡開始反複琢磨從遊戲開始後的一些提示。
“不能淋濕畫和雕塑,不然它們會發狂。”
淋濕了會發生什麼,會怎麼發狂呢?
周苒反複念著這句話,突然間便想起來那個女人。
她當時雖然沒注意觀察她,但大家都知道,她的手臂一直在流血,慌忙逃走時,還不小心推倒了雕塑。
如果滿手是血的那樣推倒雕塑,血液必然會弄到雕塑上麵,就是不知道‘淋濕’的具體定義是什麼了。
周苒躺在床上,時間慢慢模糊了,剛要滑入睡眠,卻聽見隔壁床上傳來沉悶的哼聲。
她睜開眼,打開床頭的小燈,看見小少年的臉上全是汗。
餘芒芒也坐了起來,對周苒道:“給他找點退燒藥吧,他胳膊破開過,估計是那會兒感染了。”
周苒嗯了一聲,然後在房間裡翻找了一會兒。
床頭櫃的最底層有個小藥箱,裡頭有些應急藥物,周苒找到退燒藥,然後將熱得快插暖壺裡做了點熱水。
她走過來,將他叫醒。
少年的眼睛狹長卻不細,輕輕張開了一點,露出難受的神色。
周苒:“吃點藥再睡?”
受到身體的高溫影響,項江明反應異常的遲鈍,周苒問完話後停了好幾秒才帶著鼻音嗯了聲,將藥片叼在了嘴裡。
周苒轉過頭去拿來水杯,來回這麼一秒鐘的空隙,他就那樣叼著藥片睡著了,薄薄的嘴唇微張,藥片兒在他的牙間慢慢往下滑,最終抵在柔軟的舌尖兒上。
周苒輕聲道:“醒醒。”
餘芒芒揉著眼暴躁道:“彆叫了,你那麼小聲叫不醒他,扶他起來直接灌,困他媽死我了。”
周苒嗯了一聲,彎下腰來,手臂打彎貼著床墊伸過來,從下麵繞過項江明的脖子,她把他單薄的身子扶起來,讓他靠著自己,然後把水慢慢灌了進去。
少年喉結滾動,做出了吞咽的動作,然後輕輕蹙了眉,他的眼睛掙紮著想要睜開
,最後還是失敗了,頭一歪又睡了過去,側臉落在周苒的手心裡。
周苒接住他的臉,少年溫柔的呼吸噴在她的指縫間。
餘芒芒:“好了?”
周苒:“嗯。”
餘芒芒:“你早點睡,小姑娘熬夜會提前變老的。”
周苒嗯了一聲,然後把項江明的腦袋放回枕頭裡。
她把杯子放回原處,正準備回到床上睡覺,就聽見屋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是皮球拍在地上的聲音。
周苒:“你聽外麵。”
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開始上樓了。隨著聲音接近,周苒發現,它不再像皮球拍在地上的聲音,倒像是有什麼人在地上蹦一樣。
餘芒芒沒有周苒的聽力好,過了一會兒才聽見走廊的咚咚聲,她迅速把這聲音劃為影響她睡覺的噪音,便更加暴躁了,怒道:“誰啊,腦子讓驢踢了,大晚上學鬼蹦著走?”
她說完,突然愣了一下。
餘芒芒突然想起來,今天那個長發女人推倒的雕塑,似乎就是一個隻有一條腿的半.裸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秋秋Flor還有披著涼皮的米線的營養液,愛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