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誰啊?”崔驁張口就問。陌生的名字讓他心存警惕,一來這可能是又一攻略者,二來這明顯不是宮中哪位有頭有臉人物的名字,王雎與周寅為何都會認識?
王雎睨崔驁一眼,沒興致搭理他,寒潭凝碧似的眼深深望著周寅。
見王雎不答,崔驁盯著周寅挑眉問:“周女郎,王玉是誰?”
周寅卻呆住,過一小會兒才輕聲問:“你不認得王玉麼?”
崔驁隱隱覺察到什麼,卻又並不明晰,便從心所欲地回答:“不認識,他是誰?”
王雎目的超額完成。他本想旁敲側擊提示周寅主動懷疑沈蘭玨的身份,崔驁來得正好。他甚至可以省略旁敲側擊這一環節,隻要點出“王玉”二字崔驁必會追問,果然如此。
崔驁沒頭沒腦,太好利用。
周寅聽罷他這句話本就白皙的臉一下子更是白生生幾分,仿佛遭受了什麼巨大打擊。
崔驁看不得她難受,眉頭揪在一處問:“他欺負你了?我為你殺了他。”
王雎看他在周寅跟前刷好感,冰冷刺骨的眼神裡含了淡淡嘲弄。
“不不不,千萬不要。”周寅好似心裡正經曆著百轉千回又被崔驁打斷,很憋悶地還要阻止他犯下惡行。
崔驁眉頭皺得更緊,以為周寅心疼王玉,胸腔中一片蓬勃怒意:“他欺負你,你維護他?”
周寅被他凶巴巴地語氣嚇得落下淚來,一顆顆珍珠似的淚自眼睫根處一粒粒向外湧,可憐極了。
這淚滾燙地落在王雎與崔驁的心上,將人灼得生疼。
崔驁為她落淚而心疼,又為她心中或是彆人而煩躁不已。最終還是西風壓倒了東風,他乾巴巴地湊向周寅道:“莫哭了,我……”卻說不出我錯了。
周寅將頭輕輕一偏,不想看他。
王雎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硬生生擠在兩人中間將他們隔開。他含怒對崔驁冷道:“你將她惹哭,她現在不想見你。”
末了,他趁著周寅低頭用口型對崔驁道:“滾。”與平日裡高嶺之花的形象差距甚遠。
崔驁不忍碰周寅一根手指,對王雎則沒有這份憐惜。他無處發泄怒火,王雎簡直是上門找死。他一手捉住王栩衣襟,搡著人後退幾步。
周寅驚得捂嘴輕呼,錯愕地看著二人。她眼睫上懸著清澈的淚珠,一眨之後才碎成星星點點。
“請彆……”她顫顫地開口,可惜聲音太輕,並未讓人聽見。
王雎抓住崔驁暴躁的手,未見任何畏懼,依舊冷言冷語:“發瘋無所謂,彆嚇著她。”
崔驁一顫,不敢回頭看。
王雎感受到他手上力道卸下,心中淺鬆口氣,真打起來他的確不是崔驁的對手,但他有腦子,不會真和崔驁打起來。
他攥著崔驁雙手從自己衣襟上扯下,理了理青袍,未再對之說什麼,抬腳向周寅走去。他越從容越顯得崔驁像個不體麵的瘋子。
王雎拿了帕子出來遲疑一下遞過去,雪白的手與青帕襯得顏色分外好看。
周寅咬著唇淚眼朦朧地接過帕子,喃喃道了聲謝,用帕子輕拭臉上的淚。
崔驁情緒穩定了點回過頭來,看到的便是二人仿似親密無間的情形。他心中燥意頓生,想將二人暴力分開。但他不想再嚇到周寅。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周寅,想要道歉。
周寅一見他來頓時緊張兮兮,下意識向王雎身後躲去,看來被崔驁的情緒不穩嚇得厲害。
崔驁僵在原地,受傷極了。
王雎倒很受用,很配合地站在她身前為她擋住崔驁。
“周女郎。”崔驁神傷,啞著嗓子卻說不出常說的那句你彆怕。
王雎帶著諷意的目光自他臉上寸寸掠過,渾身上下是作為勝利者的優越。他替周寅拒:“她現在不想見到你。”
崔驁倔強地盯著王雎背後隻露出半張側臉的周寅,一言不發。
周寅被他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煩擾,完全瑟縮在王雎身後不讓他瞧。
崔驁徹底看不見周寅,煩躁不安地想要搜尋她身影。
王雎甚至有些可憐他,不明白他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他利用完崔驁難得生出些本是同根生的同情,語氣依舊清冷:“你回去吧。”
崔驁看上去越來越不對勁,像是聽不到周寅以外其他人說話,執拗地盯著王雎,試圖透過他看周寅。
王雎擰起眉頭,在腦海中問係統:“崔驁心理顯然有問題,為什麼他可以做攻略者?”患有心理疾病者具有極大的不穩定性,任何遊戲公司也不該招收這種攻略者。
他們發病時胡亂攻略害人害己還算輕的,萬一直接道出虛擬的世界本質簡直無法收場。
係統答:“公司不會招心理有問題的人做攻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