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驁有些煩躁地在腦海中吼係統:“閉嘴。”他還未儘全力,司月定不是他的對手。
他勒馬勒得更緊,馬兒於是跑得更快。
還剩下小半圈,他定然是笑到最後的勝者。
司月緊追不舍。崔驁縱馬跳躍他便縱馬跳躍,崔驁在馬上矮身他也矮身,崔驁催馬連跳他亦然。二人動作除了一先一後,幾乎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而他們身後默默跟著的戚杏卻在此時漸漸加速,不聲不響地與二人縮短著距離。她騎馬時與這二人有些不同,馬更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被她如臂使指。
兩人的注意力大約都在彼此身上,並沒有發現身後的威脅越來越近,甚至距二人隻有數步之遠。
眼見著距離終點越來越近,崔驁催馬爭先,誓要奪魁。
場外女孩子們不由屏住呼吸,跟著緊張起來,不出意外的話魁首應當就在這三人中選出,待看這最後百米誰能笑到最後。
司月揚鞭追逐,崔驁卻如背後生眼一樣,他要從哪邊追,崔驁便從哪邊擋,不叫他超越。縱使馬場寬敞,崔驁下定決心擋他一時間也叫人逾越不去。
“崔驁也太惡心了!”沈蘭亭雖驚訝於司月的本事,但被崔驁這樣霸道而強勢的沒素質動作氣得夠嗆。
司月大約也沒見過這等無恥之人,眼見終點就在前方,他硬生生騎馬撞了上去,竟然有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勢頭。
崔驁沒想到他會如此,麵色驟變,才不想和他一同撞在這裡,將馬拉得略遠了些。
便是這絲毫縫隙被司月把握中,硬生生擠了過去,與之並駕齊驅。
崔驁因自己剛剛下意識的避讓而憤怒,更憤怒自己竟然被司月追了上來,雙目都在充血。
二人齊頭並進,誰也不讓,一時間看上去更是難舍難分,大有壽誕上雙魁之事要重演的意味。
女孩子們看著二人這般暗地相爭都覺得心驚肉跳,簡直讓人喘不過氣。
瞬息萬變,眼見二人要齊齊衝至終點。
崔驁冷笑一聲,忽然側出身去,整個人斜掛在馬上向著司月狠狠推去。
司月顯然第一時間也沒想到崔驁如此舉動,麵上閃過一絲驚訝,隱隱含著勃然大怒。
在與司月對視的那一刻崔驁立刻感受到他眼中冷得掉渣的寒意。他知道自己並非什麼善良之輩,所以完全沒有和其他攻略者合作的念頭。他經過多重刺激,人如今雖然變得神經了些,但還保留著對危險的敏銳嗅覺。
這一眼讓他得到一個信息,司月是個危險的人。
直覺告訴他的。
眾人隻見崔驁搖搖欲墜地掛在馬上,人幾乎要斜飛出去。
“他有病吧!”沈蘭亭說出心裡話,再度見識到崔驁的有病程度,整個人毛孔炸開,充滿恐懼。
在眾人看來他實在是個狠辣的瘋子,為了贏不要命了,並且更為司月捏一把汗。
司月試圖在馬上避讓,奈何崔驁不怕死地也要將他弄下馬。他今日暴露騎術已經是高調之舉,不可再高調了。
他記住崔驁了。
如果說前麵崔驁的挑釁隻是讓他冷笑卻並不想與之計較的話,現在他真的記恨上崔驁了。
“鬆開。”司月貌似平靜的語氣裡似乎隱藏著風暴。
“不鬆。”崔驁被他這副模樣激怒,咧嘴冷笑。
崔驁一推不得,還有三推四推。他如同風中淩亂的枝條在馬上顫動,隨時都有被顛下來的可能。
司月想催馬快跑,早些到終點也是一樣。
崔驁卻瘋了一樣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隻聽馬兒長嘶一聲,崔驁探出太久,一隻腿竟因為過度興奮而抽筋,劇烈疼痛襲來。他從飛馳地馬上栽下,還沒忘記拉著司月一起。
司月暗中使力想要掙脫,奈何崔驁拉得實在,是手臂而非袖子。且崔驁是慣性摔下力氣更大,便是自己都阻止不得,硬要拉著司月共浮沉,司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他拽下去。
馬場內外一番雜亂的驚呼。
“崔驁!”
“司月!”
……
隻見二人齊齊從馬上跌下,多虧身體還有下意識避讓危險的動作讓二人翻了一翻免於一起葬身馬蹄之下的悲劇。
“阿杏要贏了呢。”一片驚呼聲中夾雜著這麼一句溫溫柔柔的陳述。
在二人將跌下馬那刻戚杏便手把韁繩從旁越過,沉穩地策馬駛出極遠,烏發輕揚間第一個經過終點的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