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猶豫著看他一眼,被戚太傅發現,問道:“還有何事?”
許夫人抿了抿嘴,最後道:“父親,我當初為何會瘋,您可有頭緒?”她問罷緊張地深吸兩口氣,等候答案。
事實上她一直想問這句話,但又矛盾地不敢聽到答案。她不信許尚書做事沒有露出一點馬腳,她父親究竟知不知道些什麼?
究竟是知道但隱而不發,還是毫不知情!
戚太傅一愣,忽然嚴肅起來,審視著許夫人:“什麼意思?”
許夫人不動聲色:“沒什麼,隻是問問父親。想到老爺今日是因驚懼過度才瘋的,我倒是想不起我當時受了什麼刺激了。”
戚太傅偏過眼去:“你如今都已經好了,過去種種不必再回首。”
許夫人聽他千方百計地回避,哪裡還有什麼不懂的,心一下子冷了。她以為自己會堅持不住,會大喊大叫,會向戚太傅發怒,但她竟然很平靜地點點頭:“父親說的是。”
她這句話叫戚太傅意外了很大一下,不由改觀,沒想到她竟然是真的變了性格,凝視她良久,見她神情依舊未變,最後叫人雲裡霧裡地說了一句:“不確定之事有時不必徹查,難得糊塗。”
許夫人從這句話中聽出來些她父親對此並非一無所知,大約是知道了些貓膩的。但又因為證據不足,所以勸她含淚忍下。
她拳頭攥緊,儘力沒有失態。
她藏得了神色,但一雙眼中神色終究泄露了些心中底氣,帶了些驚怒。
戚太傅被她看這一眼竟然生出些老態龍鐘的心虛,他偏過頭去道:“你……大病初愈,莫要多心,好好歇歇。”
“是。”許夫人從牙縫中擠出這麼個字。
戚太傅這下很快離開,竟然有些狼狽。
留下的客人除了許太傅,還有許清如房中的一群女孩子。
幾人此時各自沐浴了,隻穿著中衣盤腿坐在床上說話。
戚杏不住抬眸向房門,這幾年來倒是黑了些,也不比之前那樣肌膚細膩,卻比之前要眉目舒展許多,整個人氣勢也鋒銳了不少。
因她在秋狩時數箭連發親射大蟲叫皇上高看她一眼,再加上她當年馴馬有功,逢有相關大事總愛點她出頭。戚太傅雖不樂意,但那是聖上,他堅信忠君愛國,自然不會有半分忤逆。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隻是叫戚杏出頭,又不是叫她去死,他更不好阻攔了。
但戚杏出名卻出的不是他想的名聲,反而是凶悍之名越盛,讓戚太傅越發頭疼起來。
尤其是見戚杏表現很好,甚至力氣遠超常人,一直玩笑的皇上終於重視起來。是發自內心地重視起戚杏的天賦,同時又在心中心痛扼腕她這樣力大無窮是個女子,還是戚太傅的親孫女。
而沈蘭亭似乎看出皇上的苦惱似的,貼心地提出要戚杏來培養一批女禁衛軍出來。正常情況下皇上也不會答應她這樣胡鬨的要求,但她又頭頭是道地說出宮妃由禁衛軍保護安全未免太過麻煩,也不方便等等緣故,竟然將皇上說服,真任命戚杏訓練一批女子禁衛軍去,算是以敵之矛攻敵之盾。
他們不喜歡女子拋頭露麵,不喜歡女子做相夫教子以外的事,沈蘭亭就以後宮名節堵住悠悠眾人之口。
隻是這也是可悲的,不正說明了身份低的女子比身份高的要命賤?
然而總要邁出去第一步的。
此時無關前朝,因隻有幾個迂腐的大臣們跳出來抗議一番,皇上直接駁回,也就沒人鬨了,隻將此當作笑話看。
結果還真被戚杏練出了一批女禁衛軍來。
第一批女禁衛軍隻有十人,皇上也沒很當一回事來。然而上天降過幾次災害後宮中行刺者漸眾,其中離皇上最近的一次是刺客不知如何混入宮中竟成了禦花園中侍弄花草的宮女,在皇上賞花散心之時暴起發難。
禁衛軍多離得遠,無法立刻顧及,倒是皇上身邊貌不驚人的小宮女一招治敵,身手利落。
皇上大怒之餘肅清後宮,又慶幸這宮女在身旁護駕,同時戒備地好奇她身手為何如此利落。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是他當初算是半哄女兒而創建的女禁衛軍,好久之前便提過到他身邊伺候著試用一用,沒想到竟然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