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如今見到王栩雖低不下頭去向他道歉認錯,但該有的禮數他都做得不錯,他在暗戳戳傳遞他對王栩依舊是禮遇有加的態度。
但王栩隻覺得他裝腔作勢裝模作樣,虛偽極了。
他與沈蘭息相交一開始目的就不單純,帶有極強的功利色彩。他誠然是為了借勢好在遊戲中生活得更好,也方便攻略周寅,畢竟一開始他的身份並不高,而他又很快意識到這是個等級森嚴的世界。
太子被王雎搶先一步,作為王家的長子,王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更多的資源。何況他們都是成人的靈魂在小孩的軀體當中,偽裝成神童的確是件並不困難的事。
而他也用他的這份老練的人情世故獲得了沈蘭息的友誼。
彆的不說,沈蘭息的友誼的確在初期為他帶來了他想要的。權勢、名利、方便,甚至周寅就是承他的人情才能入宮。
他對沈蘭亭的確是虛情假意,現實中如她那樣性格的女孩太多,他也曾經教過差不多嬌縱性格的女友,感想並不太好,所以他的確是刻意為之,刻意使手段讓她心儀於他。
但他對沈蘭息卻是有那麼幾分真心實意。
因為他能感受到沈蘭息同樣對他真摯的友情,且沈蘭息對他的確很有用,所以他無可避免地對他產生友誼。
也因此在察覺沈蘭息對阿寅的情感後他是憤怒無比的。
他深感自己被沈蘭息背叛了。
明明他已經為沈蘭息打好預防針,沈蘭息也振振有詞地答應他絕不會喜歡上周寅。
為什麼還是說到做不到?
被王栩深恨著的沈蘭息靜靜望著周寅開口:“你要離開了嗎?”
王栩覺得厭煩,沒好臉色地站在一旁,所幸有周寅在,二人還都保持著體麵,沒讓場麵太過難看。
周寅溫柔回答:“是,我來看望王栩,如今已經看過了,就該回去了。”
王栩聽到她並沒有稱自己為王二郎君,又聽她毫不避諱說明是來看望自己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下來。
他對她來說並不是需要藏著掖著的對象,這對他來說是件讓他歡喜不已的事情。
沈蘭息則無可避免地耷拉下眉眼,像被雨淋濕的小狗。即便他早知她一入宮便過來看望王栩,但如今聽她實話實說,心裡還是難受得慌。
他既開心她光明坦蕩,並不撒謊騙他,又難受她連騙一騙他都不願意,或許在他心中他連被騙的資格都沒有。
沈蘭息一時想這些,一時又想彆的,心中亂糟糟的,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他隻顧著在心裡自怨自艾,一時間忘記回答周寅所言,讓場麵冷了下來。
王栩看不得周寅被冷落,即便沈蘭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猜得出沈蘭息在想些什麼,隻是無論他怎麼想也該將周寅放在首位的。
但他不想在周寅跟前大動肝火,所以越過沈蘭息對周寅道:“我送你回去?”完全將沈蘭息當作空氣了。
周寅卻搖搖頭,十分關切地望著他道:“我坐轎輦走就好,你快回去歇著。今日讓你走這麼多路我心中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被周寅覺得自己弱小王栩非但不氣惱,還十分受用。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沈蘭息,頗有自己大勝的得意之感,當下好心情地收下她的關懷,溫潤如玉道:“好,那我就不拖累你了。”他甚至會在他麵前自嘲,實在是不可思議中的不可思議。
沈蘭息也沒想到二人相處時竟是如此,心裡又是另一番說不出的滋味兒。而他在此處原本是想攔下她,想讓她去他那裡也坐一坐的,卻怎麼又說不出口。
“怎麼會是拖累!”沈蘭息聽到周寅嗔怪道,急切地同王栩解釋起來他才不是拖累。
王栩誌得意滿,趾高氣昂,甚至覺得孤零零站在那裡的沈蘭息有些可憐。他即便喜歡阿寅又有何用呢?他不如一直將話藏在心中,如此他們還能繼續做朋友。
可惜了。
“我同你開玩笑的。”王栩笑嘻嘻道,也隻有在她麵前會開一開玩笑。
“沒有下次,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她難得生氣,卻是因為王栩說自己是拖累。
沈蘭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早已亂得不成樣子。
“好,我送你上轎?”二人完全將沈蘭息當作耳旁風,熟視無睹。
周寅像生不起他氣一樣噗嗤一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