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久等了。”周寅帶著歉意遠遠對王雎道。
王雎滿心都是失而複得的欣喜,哪有什麼不滿足的,隻會說:“一點也不久。”他並不在意周寅與王栩出去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隻要她回來,那就是他贏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王栩與王雎都覺得自己這一程贏了,也是很微妙的事。
周寅抿唇一笑,看向四下裡的下人們。
王雎頓時明了她的意思,屏退眾人:“你們都先下去吧。”
下人們雖得到他授意,行動卻依舊拖拖拉拉,並沒有乾脆利落地立刻退出房間,像是還在等著什麼似的。
等的是王栩的命令。
方才二郎君的想法顯然與大郎君的想法有所出入,他們這會兒聽了大郎君的話豈不是與二郎君作對?
如今在王家還是二郎君說話更有分量,下人們還是更願意聽王栩的。
王雎見狀眉頭皺緊,更有在周寅麵前丟了大人之感。他沉下臉去冷聲逼問:“如今我在王家說話已經不管用了麼?”
這話叫人不由得一激靈,腦子瞬間清醒許多。下人們這才明白哪怕王大郎君在家中沒有實權,卻也不是他們這群身為下人的得罪的起的。
眾人咬了咬牙,再不敢多猶豫,一個接著一個從房中離開。出去的最後一個人將房門掩上。
周寅好奇地目送人們離去,即使王雎看上去十分嚴肅,她也並沒有多害怕他。
王雎見人們紛紛離去後臉色好看許多,看向周寅時目光溫柔。
周寅到床頭坐下,並沒有在桌前而坐,兩人瞬間距離很近。
王雎想了她許久,這時候反而不敢直麵她,自卑從心底油然而生,他不合時宜地想起自己的手傷,久未察覺的疼痛驟然湧來,讓他臉色為之一變。
儘管他並不想因此驚動周寅,已經竭力忍耐,但她觀察敏銳,還是發現了他的變化。
“是手疼了嗎?”周寅咬唇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連聲音也放輕許多,似乎生怕聲音大了會驚動他的疼痛,從而導致他越發疼痛。
王雎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被她的天真逗笑,便是疼痛都不那麼難捱。他並未隱瞞,但也未將疼痛誇大:“手疼,但也不是忍不了。”
“何必忍著?”周寅偏過頭去看他,猶豫了一瞬終究沒有動作,隻是用一雙眼望著王雎。
王雎在她這一看之下鬼使神差地實話實說:“我不想在你麵前丟了麵子?”
周寅聽了這個回答仿佛很驚訝的:“丟了麵子?”她似乎實在不懂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在我麵前也要顧著麵子嗎?”她輕輕抿嘴,慢吞吞道。
這下換成王雎驚訝不已。
周寅低低道:“我不希望你活得太累,在我麵前我希望你能哭笑隨意,好不好?”她聽起來仍然不大自信,需要用問句來確認他人的態度。
王雎感動不已。
他腦海中的係統聽得也暈暈乎乎,想著周寅既然都這麼說了,應該是喜歡王雎的吧?
它沒想到事情成功得如此突然,雖然王雎手受了重傷,但又何嘗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許是王雎受傷這件事也刺激了周寅,她本來像溫水一樣溫吞,感情進度永遠推得很慢,這下竟然進展飛速。
儘管王雎日後恐怕很難再有什麼遠大前程,但周寅既然與他兩情相悅,攻略之事應當隻差臨門一腳,即最後的成親之禮。
“好。”王雎答應道。
“那疼嗎?”周寅重新問了一遍。
王雎這下重重點頭:“很疼。”
周寅認真道:“你若想哭的話便哭吧,我不會同旁人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