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你去孤的內庫中撿些東西送到謝家去,權當孤為周女郎慶祝生日。”皇上吩咐道。
“是。”大太監應承道。
……
另一麵謝府實在熱鬨,熱鬨的來源是王雎與王栩的那位父親,王大人。他來謝家提親並不能算是一件頂頂稀罕的事。依周寅的品貌,謝大人與謝夫人早就做好了提親門檻被人踏破的準備。
但……王大人實在荒唐!
周寅沒有長輩,如今被接到謝家長大,就算是半個謝家人。自然,謝家是完完全全將她當作自己人的。
而議親之事本該是由家中主母做主相看,王家來的卻不是王夫人,而是王大人。
男女有彆,謝夫人不好與王大人單獨商議,還好謝大人這時候已經回來,於是三人一道議事。
謝大人向來不苟言笑,議事時本就皺著眉頭,這會兒聽明王大人來意後他驚愕地抬起頭看向來人,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您能否再說一遍,大約是我聽錯了。”他說完惶惶不安地與一旁的夫人交換了個驚疑的眼神。
謝夫人也不安地動了動身子,隻盼著是她因今日是阿寅生辰吃酒多吃了幾杯因而聽東西總會聽岔。
應當是她聽錯了罷。
王大人想將自己的舌頭吞下去,他方才已經是鼓足勇氣才能說出那話。如今謝家夫婦的反應已經誠然是很給他麵子,他也該順坡下驢不提此事。然而為了他那兩個逆子,他卻是要拉下老臉將話再說一遍。
“我今日來府上,是為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向令府上的周女郎提親的。”
此話一出,剛才的窒息感重新湧上謝大人與謝夫人的心頭。他二人心知肚明自己的耳朵並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想讓王大人將話收回罷了。但王大人不僅沒有收回,還又重新說了一遍。
謝夫人麵色瞬息冷了下來。
謝大人眉頭皺得更深,直言不諱:“您為令郎提親倒是可以商議的事,可是您為兩位郎君向一人提親是何用意?”這未免太火辣荒唐!聽起來總是像要二夫共侍一妻的意思。
謝大人與謝夫人聽了都想昏死過去。
王大人急忙解釋:“是這樣的,周女郎實在出色,犬子都對她有意……”他這麼說聽上去更加印證了謝大人與謝夫人的猜測,他們不明白王大人難道是撞了什麼邪,才能說出……此等言語。
今日人人都反常極了。王大人如此,宮中的陛下也是如此。要知道陛下向來隻問國事,並不會過問大臣們家中私事。但今日他竟破天荒地召周寅入宮,想來也是與……嫁娶之事有關,隻不過不知是為哪位皇子說和。
伴君如伴虎,周寅此時還沒回來,實在令他們提心吊膽,這邊王大人又開始發瘋。
隻聽王大人繼續道:“我作為父親,不好偏待二人,因而此次上門是想聽一聽周女郎的想法。”
謝大人與謝夫人已經擺出了恨不能立刻送客的臉。
王大人感受到氣氛僵硬,卻還是要將話說完:“若我那兩個犬子中有一個有幸被她看入眼,我便為那一個提親。”
謝大人與謝夫人一頓,十分默契地尷尬對視一眼。
是他們誤會了。
原來王大人來隻是想讓阿寅擇其一,並非是搞什麼出格之舉。
王大人尚不知道他們誤會了什麼,若是知曉自己恐怕要羞憤欲死。隻是說這些就已經足夠讓他臉上火辣辣,他根本不敢同妻子提自己是代兩個兒子來提親的。
兒女都是前世債。
……
灰撲撲的鴿子自宮牆上一掠而過,映在透明的冰棱上灰色的一條,漸漸讓人看不到影子。
司月站在雪中看著鴿子們越飛越遠,發間身上落了紛紛揚揚的冰晶,越襯得他不似人類。
大冷天有鴿子出沒實在反常,但天上飛的東西往往不在禁衛軍的監測範圍之內,這些鴿子很容易地飛出了宮,向著更遠的地方去。
它們會經過中轉再度加密,最後飛出大雍,到戎狄去。
司月這些年留在京城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在京城埋下自己的勢力,而是將京城發出的一切軍事調動傳送到與烏斯藏國暗中聯手的戎狄之中,兩者合謀,吞下大雍。
崔驁回來的消息便隨著鴿子送到邊疆,以及他設在大雍的各個暗樁處。
截殺崔驁,直接開戰。
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