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日後再說吧。”沈蘭息向來很體諒,不方便問的絕不過多追問。
“好。”沈蘭玨也不欲再多透露什麼,二人作彆。
既然沈蘭息這裡都來問了,他也該囑咐蘭亭等人不要多問,以免再打草驚蛇。而他心中確確實實是壓著一件什麼事,就在方才三皇弟說話時意識到的,然而這會兒細想卻又想不起來,隻有種患得患失的情緒縈繞。
無法,他隻能暫時將事情放下,先去解決手頭上的問題。
距司月上回來過已經半月時間有餘,沈蘭亭心中毫無波動,根本不可能將自己送入漩渦中攪和。她非但不將自己置身險境,一並嚴加勒令宮人不許參與打聽,玉鉤宮人人自覺,保持低調。
隻不過沒想到她都這樣謹言慎行,大皇兄還能找上門來。
這個時候沈蘭亭並沒有什麼與人敘舊或者增進兄妹情的意思,隻感覺來的都是麻煩,哪怕那是她親兄長。
但人來都來了,她也不能將人趕走,隻好借著這個機會表忠心,表示她絕不會摻合進是非之中。
這麼想著沈蘭亭嘴甜地迎人進來,叫道:“見過大皇兄。”
沈蘭玨見她如此心中柔軟。或是因為將要失去父皇,他如今麵對每一個親人都珍視無比:“晉陵。”
麵對皇妹,沈蘭玨便是再忙也會先與她寒暄兩句而不是直接進入正題。
兩人坐下又飲茶飲了幾口,沈蘭玨才說正事:“宮中傳言,可有所耳聞?”
沈蘭亭料他就是來說此事,將茶盞放下態度端正道:“有所耳聞。”
沈蘭玨輕輕頷首,隻說:“傳言不必理會,你好好的就是。”
沈蘭亭滿口答應:“大皇兄,我知道的。”
沈蘭玨見她如此好說話不由點了點頭。
沈蘭亭轉了轉眼珠,又說:“不過大皇兄,你倒不是第一個來與我說傳言之事的人。”
沈蘭玨心中忽然一動:“還有誰同你說過此事?”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光似乎重新閃爍,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
“司月啊。”沈蘭亭尚且不知沈蘭玨因為她這句話心中起了多大波瀾,還在絮絮叨叨,“他之前來問我知不知道傳言真假,因為他要和父皇辭行,最近他不是要回他那個什麼烏斯藏國了嘛。”
沈蘭亭口中的“司月”與沈蘭息含含糊糊的“司月”重疊,在沈蘭玨心中掀起軒然大波。他既覺得意外,又覺得事情是該這樣的。
他不可抑製地輕輕顫抖起來,牙關都在磕碰,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一個清晰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型。
為什麼過去戎狄內應從沒露出過一絲馬腳。
為什麼直到兩國交戰才有源源不斷的軍機泄露。
為什麼鹿鳴說他父皇被人下藥下了已經兩年。
……
因為那人到大雍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情!他以名正言順的身份留在皇宮之中刺探軍情,幾乎不可能有人懷疑到他!
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