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司有給江途安排公寓住處,但江途提早了些時日回來,公寓的家具還沒搬進去,他看她一眼,拉開車門:“找一家酒店吧。”
舒嫻早就在家裡等了,等到十點,家門才被打開。
她忙站起來,手在褲腿上搓了搓,結果,隻看到江路一個人。
江路在玄關換鞋,抬頭說:“彆看了,我哥不回這裡住。”
舒嫻看著江路,歎了口氣。江路過去摟住她的肩膀,笑了:“行了,我哥明晚回來吃飯。”
舒嫻這才鬆了口氣,她抬頭說:“你哥瘦了嗎?樣子變化大嗎?”
江路說:“就那樣唄,跟我差不多,沒我帥。”
這話要是讓林佳語聽到,肯定要說他自戀,沒一點自知之明。
林佳語把車停在酒店門口,江途去後備箱拿行李,林佳語下車張望了一下,江途提著行李走到她麵前,他肩膀挺闊,站林佳語身旁擋住了光,他神情陷在陰影裡,輕聲說:“把她的微信號和號碼,發給我吧。”
之前在車上,林佳語就一直在等江途挑起話題,他們聯係一直不算多,每次聯係的時候,她都不會主動在他麵前說起祝星遙,因為祝星遙在國外呆的時間比較多,跟她聯係其實也不多。
或者說,她不敢跟她多聯係,她總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把江途的事說出去。
祝星遙也不問。
江途同樣不問。
她一個人守著秘密,快憋死了。
不對,知道秘密的還有陸霽,設身處地的想想,他應該比她更難受。
江途對祝星遙的感情就像是蒙著灰的燈,隻有他們兩個人能碰那層灰,旁人不好插手。而且,她那本《等星星》想要一個好結局,私心裡把他們認定是一對了。
林佳語忽然笑了,她故意說:“誰的啊?”
江途低頭看了她一眼,他沒有任何解釋,丟下一句:“回到家再給我發吧。”,他提著行李,走向公寓樓。
林佳語無奈地瞪他的背影,回到車上,卻高興地把祝星遙的所有聯係方式都給他發了過去。
辦理好入住手續後,江途下樓買了一包煙,他站在酒店大堂的玻璃窗前撕開煙盒,他倒出一根低頭點燃,輕輕吸了一口,抬頭看了一眼今夜的星空。
他低頭打開林佳語的微信,她十幾分鐘前把祝星遙的私人手機號和微信號發過來了,她上一條信息是前幾天發的:“祝星遙還沒有男朋友,你快回來,再不回來老婆就飛了!”
這句話林佳語每隔一段時間就發一次,加上他們聯係的少,聊天記錄往上一滑,能看到十來條,看起來就像是複製粘貼過來的。
江途修長的手指往上滑,嘴角彎了一下。
一分鐘後,他摁滅煙頭,深吸了口氣,低頭打開微信,搜索微信號。
他在朋友認證上頓了一下,輸入自己的名字。
幾秒後,又刪除了。
發送成功。
他垂下眼,看看時間,已經23:45分了。
他想,她應該睡了吧?
祝星遙十一點多的時候還處於失眠狀態,最後實在睡不著,她爬起來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回到房間,從櫃子上拿了藥瓶倒出一粒。
吃完藥,她把水杯放床頭櫃上,旁邊的手機忽然閃了一下。
微信提示好友申請。
她的私人微信號很少有人添加的,她拿起手機,疑惑點開。
對方的頭像是一張星空圖,灰藍色調,乾乾淨淨的,連名字都是一個簡單的符號。
她心跳驀地停了一秒,愣愣地盯著那張頭像,忽然嘴角向下一撇,有點委屈,沒有任何征兆的,眼睛就紅了。
2009年——遙遙天上星:“途哥,你手機號還沒有告訴我哦。”
2010年——遙遙天上星:“途哥,那片星星燈是你送給我的嗎?”
2011年——遙遙天上星:“途哥,西西參加xx女聲比賽,你有時間的話幫她投個票吧。”
2013年2月——遙遙天上星:“途哥……”
最後一條,是2013年8月——遙遙天上星:“途哥,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祝星遙發的那些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了,她盯著那張頭像,眼淚忽然砸在手機屏幕上,幾乎不用去猜,直覺這個人就是江途。半晌,她退出微信,放下手機,關了燈鑽進薄被裡。
她也不要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