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看著這個丸子頭一絲不苟,所有碎頭發都服服帖帖的女孩子,輕聲問道:“什麼事?”
他走近了,那女孩兒反倒蹭一下的離遠了,然後站在兩米外的地方,小聲道:“你認識陳雪是不是?我看你從她那個包廂裡出來。”
陳雪?
周成海點點頭:“對,今天我們同學聚會,你有什麼事要我轉告她嗎?”
女孩兒點點頭:“不好意思在廁所門口叫著你呀,不過你們進進出出,我就瞅著你好像虛一點兒,才敢說點話。”
周成海訂的包房裡是有一個挺大的衛生間的,但是女孩子們在裡邊兒補補妝什麼的,搞得基本沒啥空閒時,所以包房的男同學都很默契的在公共衛生間。
但是這不重要。
不是……
周成海盯著那個女孩:“什麼叫我虛一點啊?我一點都——”話音未落想起來這人他不熟,交淺言深,話題也不合適呀!
隻好憋憋屈屈認下了。
……
女孩兒也委屈:“本來就是嘛,你虛一點兒我才敢跟你說話呀……”
周成海:深呼吸,深呼吸——呼——
“什麼話要帶給陳雪?還有,你是誰?”
因為剛才的對話,他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友善了。
但女孩子已經很驚喜了:“太好了,你真是個好人!麻煩你幫我跟陳雪說,讓她把鼻子上的那根線快點處理了,每天就這樣露一點點小白頭,我心裡好難受好難受啊,好難受好難受呀!”
一連串的難受,聽得周成海也難受起來:“什麼線?”
“還有,話我可以帶,你得說說你是誰啊。”
女孩子猶豫一會兒:“我,我是她房間的上一任租戶,我現在每天跟她一起住,看到那根線,我好難受啊……”
雖然不知道那根線是什麼線,但是周成海看了看女孩子身上整齊排列的褶皺,還有一絲不苟的頭發,以及腳上小白鞋一模一樣的鞋帶角度……
他好像有點懂了。
——強迫症是吧。
“行。”他點點頭:“我回房間就跟她說。”
女孩兒驚喜萬分:“謝謝,太謝謝了!”
“這段時間我跟她住在一起,每天看著那根線都要多出來一點點,我心裡好難受好難受啊,可是我跟她說她又聽不見。我忍得越來越辛苦,今天實在是忍不住啦,所以才跟了出來。”
她激動的語無倫次,手倒是想伸出來握一握周成海的胳膊,抬著伸過去,動了兩下又沒敢。
周成海:……
這是靦腆呢還是瞅著自己不夠圓潤啊?
沒錯,周成海如今也是有見識的男人,就這女孩兒這情況,分明是強迫症嘛!
強迫症如果看到東西不在既定位置上會有多難受,恐怕是不太好形容的,周成海想著這事兒,估計女孩兒不敢碰他,也是因為有強迫症所以……
周成海突然也就不生氣了。
但是他還在那心裡強調一下:我,周成海,錚錚鐵骨,大好男兒,我一點都不虛,一點都不!
……
進了包房,他找到陳雪:“陳雪,剛出門上衛生間,有個女孩兒說是你的室友,讓我給你帶句話。”
陳雪一愣:“周成海,你說什麼呢?我現在一個人住,哪來的室友?”
周成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