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老黑湊到元景華的身邊, 勾肩搭背:“隊長, 我幫你乾了活, 今晚你該請我吃飯了吧!我要求也不高, 一頓海鮮就行!”
“去你的, ”元景華把他的手揮開, “改天再說。”
老黑佯裝憤怒地一跺腳:“官人, 你怎麼對人家始亂終棄啊!”
元景華瞥他一眼:“我晚上有約。”
老黑賊兮兮問道:“是你那師妹?”
元景華點頭:“最近都忙著訓練, 我和師妹也好久沒見了,今晚正好叫上師父和師娘, 一起吃餐飯。”
老黑瞪大了眼睛:“臥槽, 隊長你這都跟女朋友見家長了!你那一個足球隊的前女友怎麼辦?”
他翻了個白眼:“滾!”
元景華扣上襯衫最後一顆扣子, 整了整衣領,又在鏡子麵前擺弄了一下發型。
“我小時候爸媽不管我, 從小學武,幾乎算是師父師娘養大的,那就是我半個爹媽。師妹是他們的女兒, 我和師妹一起長大, 看著她就跟看著親妹妹似的。什麼跟女朋友見家長,彆亂說。”
老黑也翻個白眼:“不是見家長你打扮得這麼人模狗樣的。”
“這不是顯得像精英嗎!”元景華聳聳肩,“我們這行,說好聽了叫電競,在老一輩的眼裡,還不就是個打遊戲的。師娘倒是挺寬容, 對我乾這個沒什麼意見,師父就總覺得這不是正道。”
老黑回想起自己被七大姑八大姨支配的恐懼,心有戚戚焉:“原來如此……”
“走了啊!”
元景華見收拾得差不多了,拿起手機離開:“幫我跟隊裡其他人打聲招呼!”
“欸!”老黑應了聲,“彆忘了回頭請我吃海鮮!”
“忘不了——”
元景華的聲音隨著腳步聲一起走遠。
老黑看著他離開,想到什麼,勾起一抹壞笑。
他摸出手機,點開齊沉星的頭像:“兄弟,你就不想知道和你一起查那個周媛媛的人,和關挽月是什麼關係?”
老黑正美滋滋地想著要開什麼條件等著齊沉星來求他,卻沒想到對麵回過來兩個字:
“不想。”
老黑:“真的不想?該不會是死要麵子吧。”
對麵沒有回應。
老黑再等了一會兒,發現對麵的頭像都灰了。
這廝居然下線了???
切,真是一如既往地端著,真沒勁。
他和齊沉星是大學室友,兩人認識這麼多年,齊沉星都是一個大冰坨子,多少美女在他眼前使出渾身解數,他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他還以為齊沉星要單身到死,沒想到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來找他幫忙。
哼,主動給你提供大舅子信息你還不要!
老黑做著美夢:總有一天他要等著齊沉星在大舅子麵前痛哭流涕來求他!
……
蔣韻剛下了車,站在酒樓的門外,就看到關挽月戴了頂鴨舌帽,站在外麵迎她。
“教練,這裡!”
關挽月跑過來接她下車,然後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辛甘教練已經到了,就等你還有我師兄了!”
蔣韻有些不自在地掖了掖衣袍——
今天要見關挽月的父母,許久沒有打扮的她翻出了一身墨綠的旗袍。她脖間戴上一串珍珠項鏈,手腕上戴了個蓮花紋纏絲銀鐲,長發還盤起,簡單綴了朵珠花。
她自然是知道怎麼和那些名媛太太們打交道的,可她不會用那種隆重打扮來見關家父母。但,現在這樣的打扮,是不是又太素了一些……
見慣大風大浪的蔣韻心中難得忐忑起來,感覺自己幾十年都沒有這麼緊張過了。
畢竟,她今天來見關家父母,是打著把人家女兒認作乾女兒的主意……
蔣韻一忐忑,步伐就慢了幾分。
“教練,”關挽月側過頭看她,“怎麼停下啦?”
蔣韻笑笑,深吸一口氣,方才踏了進去。
一進包間,關挽月就拉著她介紹道:“爸媽,這就是教我馬術的蔣韻教練。”
然後,蔣韻便見到屋內一個麵容和善、同樣也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站起身來迎她。
“你好,我是鄭英,挽月的媽媽,”女人笑道,“這是我丈夫,關忠毅。”
關忠毅也起身:“你好你好……”
幾人寒暄一番,各自落座,鄭英自然地招呼著她:“蔣教練穿著這身衣服真顯氣質,看不出來您的馬術也這麼好……”
蔣韻微笑:“您的氣質也很好。”
鄭英一頭短發,爽快利落,身上的旗袍是青花的雲紋,素雅中透著一股水靈勁兒,人至中年,精氣神依舊昂揚。難怪會教出這樣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