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 京城的景色驟然蕭瑟了幾分。
遼闊湛藍的天空澄如明鏡, 秋風蕭蕭卷起那街道上堆滿的橘黃橙紅色落葉, 猝不及防給人胸腔裡灌進一股冷氣。
關挽月穿著一件薄款衛衣,背了個背包走在路上, 凍得一個哆嗦。
早知道該穿多一點……
她仰頭看著天上的太陽:真不應該看著下午陽光好就隨便穿了一件衣服跑出來。
她昨天應下了二師兄的請求,但是隻答應幫忙去教齊先生五天。
五天後《白鹿女子書院》要進行錄製,她就沒有時間了。
拿到齊先生家的地址之後, 她打了個車過來。但是……她怎麼感覺這司機送錯地方了?
她在這一片找遍了,都沒找到齊先生家的那個地址。
她低頭看手機, 玉春華庭, 沒錯啊?
她忍不住去問了保安, 保安見怪不怪:“你走錯了, 京城有兩個玉春華庭,都是興輝集團建的, 同一個開發商。你找的這個是彆墅區,在城西。”
……啊?
關挽月拿手機一搜,果然在地圖的另一端又看到了一個玉春華庭。
糟糕。
二師兄說他和齊先生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
這都已經兩點了, 現在打車過去,還來得及吧?!
關挽月飛速打了個車,心中緊張道:千萬彆遲到啊!
……
當屋內的時鐘指向兩點二十七分,齊沉星從書桌前站起身,換了一身白色的練功服。
換完衣服,他坐在客廳內,正好是兩點半。
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邊透了進來, 映照出窗外暖黃的秋景。彆墅外的花園被打理得十分精心,落葉被清掃乾淨,草坪外圍栽種的橘色月季鋪滿了道路兩邊的小徑。
一切都很完美,隻除了——
要來教他武術的那個人,沒有出現在彆墅外的小徑上。
這個人遲到了。
齊沉星麵無表情,坐在客廳內又等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他起身,隨手從書房拿了本書起來。
等到一本書看了一半,時間又過去半個小時,彆墅外依舊空空蕩蕩。
齊沉星放下書,抿唇,臉色喜怒難辨,周身卻布滿了低沉的氣壓。
他拿起手機,找到關館長給他的那個微信號:
“你以後都不用來了。”
他將微信號拉入黑名單,然後他打開另一條消息,是他的發小方勝斌:
“齊哥,哥幾個已經到了,就等你了!好幾年都沒見過你了,你可千萬彆放我們鴿子!”
他回複:“半小時後到。”
齊沉星再次起身,換下了練功服,穿上一身常服準備出門。
某私人會所的包間內,方勝斌收到消息,挑了挑眉毛,興奮道:“齊哥說他半小時後就到!”
“他真的會來?”坐在他對麵的人玩著牌,臉上有幾分怨念,“這麼多年了,每次都約不出他來……”
方勝斌自然而然地維護他:“齊哥承諾的事情,什麼時候有過假?他那個人你有不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遲到過!”
“也是,”對麵的人“噗嗤”一聲笑了,“有次我就遲到一分鐘,他幾乎半年都沒給我好臉色。不過就算這樣,我也認了。齊晨星這人是出了名的一板一眼,他不允許彆人遲到,自己也確實從來沒有遲到過。他這麼對我,我是服氣的。”
“誒,”有人插話,“聽說齊家老爺子病重,他才回的京城?”
“等半小時後見吧,”方勝斌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好幾年沒見,也不知道齊哥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待會兒見了他,小心說話,彆在他麵前提這些。”
……
關挽月坐在出租車上,焦急地跨過了半個城區,才到了玉春華庭的彆墅區門前。
下了車,剛走兩步,她腳上運動鞋的鞋帶就送了。
她低頭一係鞋帶,臉上掛著的一次性口罩又掉在了地上。
時間緊急,她也顧不上於秀彤交代的什麼偶像包袱,注意形象,來不及再戴一個口罩。
等她一起身,一張精致絕倫的麵容,就映入了身側一群穿著嘻哈潮酷、頭發五顏六色的少年眼裡。
“虎哥,”有人鑽到領頭的那人身邊,“你看那邊那小妞,長得可真他媽不錯啊!”
被他稱作虎哥的少年隨意地掃一眼不遠處的少女,這一看就再也挪不開了。
隻見少女肌膚如玉,身材婀娜窈窕,一雙杏眼似嬌還羞,周身氣質柔弱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