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關挽月被男人攬著帶出了翡翠酒店, 她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齊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仰著一張小臉看著麵前的男人,眼神懵懂而不解。
齊沉星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她一開口,就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了他的脖頸。
齊沉星沒由來地身體一僵,遲鈍了片刻, 將自己的手從她的肩上抽了回來。
他按壓下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抿了抿唇,視線若無其事地從她身上離開:“有人告訴我, 你遇到了麻煩。”
“哦……”
關挽月忽然想起來,齊先生和乾媽是認識的。
可能……是乾媽找齊先生過來的?
想到這裡關挽月衝他笑了笑:“謝謝你,齊先生。”
齊沉星偏頭看她,正好看到她包裹著紗布的十指。
他皺眉:“你的手怎麼回事?”
“呃, 練琴的時候受傷了……”
關挽月心中忽然有幾分膽怯,悄悄縮起手,把雙手都藏到身後。
十指都綁著紗布的一雙手……實在是有點難看。
關挽月不想讓他繼續關注她的手, 轉移話題問道:“你手臂上被玻璃紮到的傷怎麼樣了?”
“好了。”
齊沉星將這個話題略過去,而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隱隱帶了幾分生氣:“傷還沒好, 為什麼出來參加酒局?”
關挽月耷拉著腦袋, 垂死掙紮:“也沒有很嚴重……其實差不多都好了, 就是為了保護手指, 還抹著藥膏……”
“那個,齊先生……”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楊長林勇敢地站了出來,“是我把挽月叫過來的。對不起, 是我大意了……”
齊沉星冷冷打斷他:“你是誰?”
楊長林一被打斷,氣勢便弱了幾分:“我是挽月這個節目的製片人……”
“哦,製片人,”齊沉星眼中怒氣更盛,“她不知道齊晨鴻是什麼人,你也不知道?”
楊長林被他這麼一質問,直接給問懵了。
他真的不知道啊!
怎麼這齊先生把他當場拉皮.條的一樣!
他連忙為自己辯白:“齊先生,我隻知道是背靠興輝集團的投資人,真的不知道來的人是他……”
而且投資人提出要見參加綜藝的常駐成員,其實是一個很正常的要求。
投資人想要獲得利益,而綜藝常駐成員就是幫助他們獲利的商品,他們當然要對商品進行評價和估值。
楊長林被這麼一誤解,立馬急得滿臉通紅:“我絕對沒有一點想傷害挽月的意思!”
齊沉星冷冰冰地陳述事實:“你不想傷害她,你隻是讓她被齊晨鴻的保鏢圍住,而那些保鏢,都是部隊上退下來的精兵。”
楊長林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羞愧地對關挽月道歉:“挽月,對不起,是我太心急拉投資,沒有考慮到你會遇到危險……”
關挽月見到楊長林道歉,連忙寬容道:“沒事沒事,不危險,我不是還把齊晨鴻揍了一頓嗎!其實齊先生不來的話,那五個保鏢我也能打得過,不算什麼啦……”
聽了她的話,楊長林的臉色鬆懈了幾分,齊沉星卻緊緊抿住雙唇,黝黑的雙瞳仿佛一瞬間結滿了寒冰。
這麼說,他是來錯了?
“挽月……”楊長林聽到關挽月的安慰,感動得正要說話,忽然感受到身邊人彌漫出來的冰冷氣息,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楊長林的眼神止不住地去瞄他,打量著他的神色。
關挽月看著這突然沉默的兩人,隻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片刻後,齊沉星低頭看了眼手表,語氣帶著幾分抑製不住的森寒:“我還有事,先走了。”
“……啊?”
怎麼突然就要走?
關挽月沒有多想,熱情地跟他告彆:“那你路上小心呀!”
男人望著她歡快的眼神,薄唇一抿,轉身離開,背影透出幾分壓抑的怒氣。
關挽月敏銳感覺到齊沉星似乎有些不對勁,好像不是因為有急事才突然離開。
她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對話,恍然大悟,脫口而出:“齊先生,你是不是生氣了?”
男人頓了一下,沒有回應。
關挽月看著他的背影,無所適從,下意識地上前去追他。
“齊先生!”
關挽月小跑兩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麵,男人卻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關挽月沒辦法,伸手去抓他,見他發怒,又不好直接碰他,隻好去揪他的衣角:“齊先生……”
男人停住腳步,關挽月立馬繞到他麵前,可憐巴巴地仰頭望他:“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彆生氣好不好?”
少女楚楚可憐的麵容一下撞入他眼中,對上她那雙水潤婉轉、盛滿哀求的眸子,他心底猝不及防輕顫一下。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被紗布包纏的十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