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齊家二房看大房不順眼, 雖然沒有起爭端, 但氣氛卻詭異地微妙。
這期間, 齊晨鴻這廝抱著手機不知跑哪去了, 似乎要和人視頻撩妹;劉芳見兒子半天不回來,怯怯地衝所有人說了句, 出去找他。
方勝斌作為一個外人, 唯二熟悉齊沉星和齊晨熙又在病房裡,這樣的場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能勉強與齊二嬸說了幾句話,談了談他那個壓根不熟的未婚妻。
等到齊沉星二人從病房內出來時, 方勝斌終於如釋重負地收起了手機。
但很快,他的心又提了起來:齊哥的臉色……看起來怎麼這麼差?
他小心翼翼問道:“齊哥, 你還好吧?”
齊沉星沒有回答, 周身氣質猶如寒冰,不必靠近就能感受到他渾身的尖銳。
齊晨熙跟在他後麵走出來, 齊二嬸不敢對侄子開口, 連忙問兒子:“怎麼了?爺爺都和你們說了什麼?”
“……咳, 沒什麼,”齊晨熙看了眼大哥, 識趣地替他遮掩,“隻是讓我們兄弟相互扶持。”
齊二嬸還想多問兩句,齊晨熙連忙堵住她的話頭:“媽,爺爺讓你和爸進去。”
站在窗邊的中年男人聽到他的話, 轉過身來。
他常年身居高位,即使身著便服,也一身軍人威嚴。他聽到兒子喊他,卻並未第一時間看向齊晨熙,反倒望著齊沉星,皺起了眉頭。
“晨星,我知道你改了名字。”
齊家維身形板正,瞥了眼自己的大哥齊家彥:“我也知道,因為大哥,你不想要齊家人的這個身份。”
齊家彥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但齊家維一點也不顧他大哥的麵子,繼續說了下去。
他的嗓音中氣十足,雄渾有力:“你叫什麼名字無所謂,名字隻是一個代號。但是,你的意誌,不能隨著名字消沉!你脫離了齊家,就是想活出這麼一個窩囊樣來嗎?”
“叔叔,不用拿話來激我。”
齊沉星冷靜到幾乎刻薄:“我再窩囊也窩囊不過某個水蛭,先是扒在我媽身上吸血,現在又在外麵產了卵,扒著齊家敲骨吸髓。”
場麵霎時一靜,方勝斌簡直感到自己要不能呼吸。
齊家彥聽到親兒子點名罵他,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他氣到雙手發抖,拿手指著齊沉星:“你……你這個不孝子!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你以為,我很想見到你嗎?”
齊沉星冷冷地嘲諷了回去:“孝順?我隻孝順人,不孝順水蛭。”
齊家彥氣得倒仰,急得簡直想要衝上去扇這個逆子一巴掌,被齊晨熙死死拽住。
齊晨熙絞儘腦汁化解著局麵:“大伯,爺爺也說了讓你進去,趁著爺爺現在精神還行,你和我爸媽快進病房吧!”
齊晨熙身形健壯,又在軍中練過,壓著他大伯朝病房走,然後朝著他大哥使眼色:“哥,你不是說有急事嗎,快去!彆遲到了。”
齊二嬸見到這混亂的場麵,瞪了自己的老公一眼。
都是他不好,看到人家沉星不高興還去惹他!
齊二嬸連忙拉著老公也進了病房:“彆耽擱了,在外麵這麼一會兒,讓爸等急了……”
在這樣的生拉硬拽下,齊家母子終於把這三個炸.藥.包給分開了。
齊晨熙把病房門一關,抹著汗朝齊沉星走過來:“大哥,好幾年沒見,你這一張嘴……簡直是在噴灑毒汁。”
剛才那罵得這麼尖銳……他聽了都後背一抖。
方勝斌見齊沉星臉色不好,圓場道:“晨熙,可彆說他了,你也不怕他這毒汁噴到你身上。”
齊晨熙咧嘴一笑:“我哥說我就說我唄,我皮糙肉厚,從小被他說慣了。”
“對了,哥,”兄弟兩終於有空閒聊起天來,齊晨熙忍不住道,“什麼時候你有空,我們約個飯?周六怎麼樣?”
齊沉星臉色稍微緩和幾分,搖頭道:“周六不行。”
齊晨熙抱怨道:“這都幾年沒見了,平常找你你也不理我,現在連約個飯都約不出來了啊?”
周六?
方勝斌忽然想起來早上那個電話。
他心中了然,周六是和嫂子有約吧……
哎,齊哥現在這幅煞氣衝天的樣子,要是去約會,豈不是分分鐘把妹子惹毛?
不行,到時候得提醒他一下。
……
與齊晨熙聊了幾句之後,方勝斌跟著齊沉星離開了醫院。
齊沉星的臉色仍舊不太好,方勝斌見著他行走在這北方的深冬裡,簡直像是看到了雪原上的孤狼。
那一身的戾氣,壓都壓不住。
他坐在齊沉星的彆墅裡,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齊哥,你周六不能和晨熙吃飯,是約了嫂子吧?”
齊沉星淡淡道:“是。”
“那約了人家妹子,你總不能空手去啊!”方勝斌給他出著注意,“你得帶點精致的小禮物。”
精致的……小禮物?
齊沉星眉間戾氣消散一些,浮起幾分困惑。
見他這樣,方勝斌就知道這丫就是一個情場菜鳥,這下來勁了:“小禮物啊,就要投其所好,送點人家妹子喜歡的。要是不知道人家妹子喜歡什麼,就送個什麼發卡、發帶,這種又精致又討人喜歡,不會出錯。”
發帶……
齊沉星忽然回想到了,很久之前的某個雨天——